穿红着绿的莺莺燕燕像是开在九曲桥上的娇花,远远望去悦目极了。
“诶,那不是就是”邓春蓉指着水中金灿灿的鱼影儿说道。
裴锦珠不屑的撇撇嘴角,看都懒得看。
裴锦瑶顺着邓春蓉手指的方向往水里看,就见一道黄的刺眼的光影在水中一闪而过,像是一道闪电,眨眼功夫就不见了。
“哪有,莫不是你眼花”郭月小声抱怨。
邓春蓉拧紧眉头,“我明明看见的”
裴锦珠笑的花枝乱颤,不阴不阳的刺她一句,“怕不是眼花,是思之成疾了吧。”
邓春蓉赶在及笄前回京,又恰逢邓镇调任,她母亲也想在京城找个女婿,亲事也就耽搁下来。回京之后,她与刘桐有过一面之缘。虽然只是远远看了那么一眼,却令她难以忘怀。她来花朝宴明摆着就是为了刘桐。
裴锦珠口不择言,暗讽她思慕刘桐,令得邓春蓉咬碎银牙,恨不能撕烂裴锦珠的嘴。但她再生气都不能付诸行动,当着遂安郡主面前必须温婉可人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且收拾裴锦珠有的是办法,不急于一时。
邓春容俏脸含怒,一双眸子射出两道寒光恨恨地攫住裴锦珠。裴锦珠浑然不觉自己说的话有多刻毒,自顾自抿着嘴偷笑。钱薇几不可见的摇摇头。见过蠢人,却是没见过像裴锦珠这般蠢的毁天灭地的。
前一刻语笑喧阗的九曲桥立刻陷入一片死寂。遂安郡主面沉似水。本是欢聚取乐的美事,倒叫争风吃醋的“闺秀”弄的乌烟瘴气。当真败兴。早知如此,她就不该下帖请裴锦珠。
郭云见遂安郡主面色不豫,眼珠一转指着水面,嚷道“诶,又来一条黄金鲤。这可真是好事成双。”说着,去拉邓春蓉的手俯在她耳边,压低声音,“你跟她置气犯不上。”
邓春蓉愤愤的翻个白眼,“哼看她能得意多久”
而今西厂已隐约显露出与东厂争锋之势。若岑禄统领西厂办几桩大案,明匡在仪风帝心中的地位必定大不如前。这是邓镇与幕僚谈话时,邓春蓉偷听来的。朝堂上的事她不懂,但她知道,裴锦珠就是仗着明匡撑腰才敢在外面口无遮拦。没有明匡,看她裴锦珠能嚣张到几时。
裴锦珠恍若未闻,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她的如意算盘打的精妙的很。横竖她是要高嫁的。就是不嫁康王世子,也肯定会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亲。西厂算什么还能比得过东厂不成
大伙儿游玩的好心情到底还是被不合时宜的口角冲淡了不少。坐了一会儿便各自散去回自己的院子里小憩。
夜幕四合,偌大的凝香阁被妆点的绚烂多彩。五颜六色的鲜花充斥其中,牡丹,秋菊,海棠,芍药,甚至还有腊梅。软风一吹,香气袅袅。
一众闺秀人比花娇,齐聚凝香阁。粉衫绿裙的婢女穿梭往来,处处洋溢着欢声笑语。
今晚的菜式也很有讲究。一道道珍馐美味皆由光禄寺的厨子烹制。就为这事,遂安郡主还特意向仪风帝讨了口谕。裴锦瑶觉得要是遂安郡主再养一堆面首,就更像女纨绔了。腹诽归腹诽,饭还是要吃的。而且光禄寺的手艺非常了得,每道菜都做的美味绝伦。
郭云郭月等人纷纷向遂安郡主敬酒。遂安郡主来者不拒,吃了一杯又一杯,也不见她有丝毫醉意。坐在末席的裴锦瑶不觉得受冷落,吃的很是尽兴。趁人不注意塞给翠巧两块犀角糕,让她垫垫肚子。
主仆俩都没有外出饮宴不好吃太多的自觉。
钱薇被安排在遂安郡主的左侧。此举明显又是抬举钱薇。如果说赛诗会那次是看在愚叟的面子,这次就不由得让人暗自猜测遂安郡主属意钱薇为刘世子的正妃。钱氏族中在朝为官的子弟没有二十也有十几,愚叟是当朝大儒,钱薇也颇富才名,倘若能够成事,说不定又是一段佳话。
邓春容一双眼怨毒的盯着钱薇,恨不能在她脸上戳两个窟窿。裴锦珠倒还淡定。她并非刘桐不可,就是觉得世子妃的名头响亮罢了。裴锦珠稍加思量,觉得争不过钱薇,索性不争。失了刘桐固然可惜,可还有承恩侯世子韩鹤。念及此,裴锦珠心头一热,不由自主的往承恩侯府别院的方向看去。仿佛隔着墙壁也能看到韩鹤那张俊脸。平心而论,韩鹤风仪不输刘桐,只是五官不及刘桐俊美。可也是京中有名的美少年。
裴锦珠的座位挨着裴锦瑶。显然这是遂安郡主对她的小小惩罚。换做平时,遂安郡主不会这么做。但在西厂冒头的节骨眼儿上,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换句话说,遂安郡主是在打明匡的脸。
裴锦珠对东西两厂之争知之甚少。在她心里东厂无比强盛,东厂督主明匡权势滔天。所以她才敢蛮横的谁的面子也不给。然则此时,裴锦珠望着众人竞相向钱薇示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倘若祖父未死,说不定她真的能当皇子妃。
裴锦珠按捺下心中不甘,给裴锦瑶夹了一箸油爆鹅,“这道菜味儿不错,三妹妹尝尝。”
裴锦瑶扯起唇角笑了笑。
事出反常必有妖
按理说她刚教训完尹京,照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