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留在正院我求求你了,别让我们母子两个跟着太夫人走。”说着话,跪倒在地。
“娘”霍锦安赶过来,神色特别复杂。他完全不明白一切因何而起,也就不能说祖母、父母的做派到底是谁对谁错。
“你给我跪下”二夫人用力拉着霍锦安的手,“求你四叔,让你四叔答应我们留下来。”语声悲切而强势。
“”霍锦安心中不愿,踌躇半晌,还是遂了母亲的意思,慢吞吞跪倒在地。
霍天北略一思忖,无所谓地道“二爷是不可能回来了,你们想清楚,若是坚持留下,我不反对。”
二夫人挂着泪珠,抿出一朵脆弱的笑,“多谢四弟,多谢四弟”
霍锦安仍是一头雾水。待霍天北转身走后,忙不迭扶起二夫人,已经委屈得要哭出来了,“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为何要这般低声下气祖母又为何被撵到了西院”
“等会儿我再跟你解释。”二夫人拍了拍衣裙上的尘土,拉着霍锦安快步回房去了。
霍天赐一家各自的去向,自是不能瞒过顾云筝。听得霍天赐即日就住到了凤之浣家中,她发笑之余,很为秦阁老发愁这要怎样周旋,才能堵住凤阁老那边的人的悠悠之口。
不知道霍天赐知不知道,他这么做,应该是正中霍天北的下怀。
管事们隐晦地询问顾云筝,对西院那边是不闻不问,还是一如既往。顾云筝的答案当然是后者。她不会在寻常小事上刁难太夫人,正如太夫人从不曾在小事上苛刻过她。
回想整件事,顾云筝觉得自己与太夫人各有不足之处。她错在大意,这就不需说了。太夫人则是被多年来的心结打击到了,听得人提及妾室扶正的事就开始惊怒交加失了分寸。事情做都做了,就不该怕人说,越是心虚就越是为难自己。
谁都明白这道理,做到的人却太少。幸好如此。否则,坚不可摧的人就太多了。
贺冲、徐默足足忙了三日,才将霍天赐、太夫人、二夫人在外经手的所有产业全部接手过来,之后又召集了十名账房先生核对、清算账目,不宜留的铺子田产转手他人,只留了账目清楚、无伤大雅的继续经营。
顾云筝趁这机会,把内宅不宜留着的管事仆妇逐一打发了,找了新人补上空缺。
下午,依然是没事人的样子,出门去了北大街的宅子,见汪鸣珂。
燕袭也跟来了。
汪鸣珂有些惭愧地道“酒楼的事都是燕袭跑前跑后的张罗着,我便是再用心,也不及他精通这些。”
顾云筝看向燕袭,他正用那双天生含笑的眸子望着她,恭声道“以往打点过这种事,恰好手里也有几个堪用的人手,倒也不算难事。”
“手里有人啊”顾云筝正在心里播着小算盘,听燕袭这么说,语气就有些奇怪。
燕袭仍是笑,“夫人觉得不妥当”
顾云筝挠了挠额角,有点儿不好意思地道,“原本是打算委屈你一下,过段日子到侯府做个小厮、管事之类的,自然,那些都是表面功夫,我的意思是你来回给我和汪先生传话也容易些。可你想来是过惯了安逸日子,那样未免太委屈你了。”
汪鸣珂对顾云筝这想法很赞同,听到后面,也和顾云筝一样,面露难色地看着燕袭。燕袭到底是出身于富贾之家,到如今只是与他投缘,才愿意陪着他忙前忙后的。看燕袭平日也是出手阔绰的,要是愿意,在京城安家立业不在话下,这样的人,做人奴仆可不就是太委屈了。可又分明是个得力之人,才智是高于他这曾混迹官场的人的。谁不想多个左膀右臂呢
燕袭听了顾云筝这话,竟是双眼一亮,随即便是受宠若惊的样子,“夫人此话当真若是您能让我到侯府去见识历练一番,那可是我求也求不来的服气。”之后笑着挠了挠额头,“在民间不管怎样游历,到底不如在高门内更能开阔眼界。”
顾云筝心中一喜,“你要是愿意,不觉得委屈,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燕袭连声道“愿意,愿意夫人便是不信任我,只让我做个幌子摆在那儿传传话,也是莫大的好事。定远侯府可是如今第一勋贵之家,我便是只去看一看,也知足了。”
顾云筝满心笑意,“那就说定了。”
“嗯。”
顾云筝相信燕袭么理智告诉她,不该轻信任何人。但是,从初见到如今,她对这个人一直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就是觉得自己可以信任他。
这种事,她选择遵从直觉。
据经验而言,很多事到了尾声,直觉、预感往往比理智分析还可信、精准。
她对自己如今的情形再明白不过,不比任何人走得容易,相反,她很吃亏不能知晓未来多少人、事的结果也罢了,相反,她凭空丢失了一年多的岁月。只这一点,就让她阻力横生,偶尔像个小傻子一样,从而会抱怨为何不是在家族覆灭之前重获新生,那样的话,她不就可以努力阻止家族遇难了
对于燕袭,她隐隐觉得这年轻人不简单,直觉上又觉得很亲近,想着是可以让他帮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