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太夫人从身边丫鬟手里取过几份请帖、几本剑谱,“各位看一看上面的字,这两种字体是不是完全不同剑谱上的批注是小四媳妇以前的字。”她深凝了顾云筝一眼,眼神竟闪过一丝恐惧。
顾云筝听了这话,脑海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牙疼那晚,堇竹就与她提过了,说太夫人从管事手里寻找她写过的没送出去的请帖。原来从那时起,太夫人就在谋划指证她借尸还魂了。可惜她当时牙疼的厉害,没放到心里。
她飞快地转动脑筋。
太夫人要找到她如今写过的字,太容易了,起先恐怕也不过是看看有无可能利用字迹做文章可以将她小时候写过的字和如今的字体对照,找一个说话有分量的,硬说字迹不同也行。而事实却是能让任何人震惊的她如今是循着意识写字,字体怎么可能与原来相同
太夫人比照之下,恐怕早就吓得心惊肉跳了吧否则方才也不会是那种眼神。
借尸还魂这的确是一个能将她置之于死地的理由。
若是太夫人能成事,她就不是被休弃那么简单了,必会被当成鬼怪活活烧死。
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事情。不信神佛的人也无从接受,不信神佛,不代表人们能接受离奇的事。
最要命的是,她就是那个发生离奇的事的人。
她抬起手,指关节用力按了按额角。是她大意了,也小看了太夫人。之前竟没想到这一节,此刻也真就被太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垂下眼睑,一再告诫自己要冷静,必须要冷静。不能因为心虚就只往这件事情上钻牛角尖,还是要从别的方面下手。
尧太夫人细细看了几遍,匪夷所思。秦夫人则是惊愕地喃喃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难不成真是借”
三夫人却将手里的东西丢开,冷冷地道“这些又能证明什么”
太夫人温声道“这些还不够的话,不妨让钱妈妈与小四媳妇说说话。她是顾家的老人儿了,小四媳妇生平诸事她是最清楚的。”又语气温和地对钱妈妈道,“你不妨询问你家小姐一些事,看看她是否答得出。”
钱妈妈仗着胆子看向顾云筝,道“夫人,容奴婢僭越,问您几句话来京城之前,我们住在何处家中有哪些人老爷平时最喜喝什么茶太太平日最爱吃什么点心”
顾云筝一个都答不出,可是她看着钱妈妈,笑容璀璨。
堇竹在一旁心急起来,试图帮忙辩解“四夫人在闺中时”四夫人在闺中时她是一无所知,这次真是有心无力了。
太夫人沉声斥道“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余地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东西”
顾云筝目光瞬时一冷,悠然站起身来,看住钱妈妈,“你不是该在去往南疆的路上么怎么跑回来指证我是借尸还魂的人了”
钱妈妈心虚地垂了眼睑,“怎么会,不是奴婢也是想让您给出答对,也好还您清白。”
顾云筝冷笑,“你倒是体贴。既然我们相识多年,那么我也问你几句你可知我这些年来习武受过多少次伤我哪根手指断过哪条腿上有剑伤再有,我平日喜穿什么、喜吃什么、喜看哪本剑谱”
钱妈妈明显慌乱起来。太太多年来都不把顾云筝放在心上,她又怎么可能知晓顾云筝这些事情
太夫人却笑道“小四媳妇,你总该先回完钱妈妈的话再反问。眼下这叫什么心虚”又问观望的众人,“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秦夫人与尧太夫人齐齐点头。
二夫人还陷在惊诧、恐惧之中,神色木然,视线专注地望着顾云筝。她此刻满脑子都是顾云筝的可疑之处,让她觉得那种匪夷所思又令人恐惧的事情可能真的在身边发生了。
思前想后,她是真的有些怀疑顾云筝是鬼魂附身了这种感觉带来的恐惧,让她一时间无从承受。
顾云筝从容笑道“既然是多年的主仆了,我问的这些话可有一句出格的反倒是让我答得那些话委实莫名其妙。我以往一心习武,到了痴迷的地步,哪里有心思记得那些琐事。”看一眼钱妈妈,又道,“倒是她,若是真的是顾家的忠仆,就该对我的大事小情如数家珍。若是她都不知我喜好,甚至于连我受伤之处都不记得,我因何不能怀疑她与你们串通一气”末了凝住钱妈妈,语声沉缓,“你倒是说啊。”
堇竹长舒一口气。
三夫人看向顾云筝,眼中有笑意,亦有赞许。
这两个人让顾云筝心里暖意涌动。着实难得,在这样的情形下,她们还是愿意相信她。
钱妈妈飞快地看了太夫人一眼,嘴里则是吞吞吐吐地拖延时间,“我记得,我记得。是哪一年来着你手伤了,应该是春日那次吧,你平日最是容易磕磕碰碰。我记得太太给你请了有名的郎中到家里”摆出了长篇大论的姿态。
顾云筝完全不抱希望,回身落座。那些问题,顾太太恐怕都答不出,更别说钱妈妈了。
太夫人心里恼火万分,没想到钱妈妈竟是这么不堪用随便说不就行了理直气壮地说,谁能知道真假什么伤不伤的她顾云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