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顾丰轻轻拍了拍顾云筝的肩头,“日后和侯爷好好儿过日子。遇到了什么事,与他商量。记住没有”
“记住了,您放心。”
顾太太神色中有着一份解脱,也有着即将远赴他乡的离愁。她到了顾云筝近前,絮絮叮嘱多时,语声倏然转低“提防太夫人。你找她的错,很难,她寻你的不是,却容易得很。万一到时侯爷也帮不了你,给我们去信。我和你爹爹虽然人微言轻,却能想法子找人帮你。”似是怕顾云筝不相信,又加一句,“真的。你爹爹可以找到人帮你。”
顾云筝认真聆听,郑重点头,“嗯。我平日会多加小心,不会让她得逞。万一天不遂人愿,会告诉你们的。”
“行。有空就给我们写封信报平安。”
“好。”
话别之后,顾丰与顾太太上了马车,带着一众随从启程离开。
直到马车消失在视野,顾云筝才缓缓转身,在心里盼着两个人日后平安康健。
顾太太这个人的性情,也不少见。你对她好一些,她就回报你一些好处。但是心智不坚定,一有个风吹草动就会变成墙头草,不知何时就会自身难保,更别提能帮衬谁了。
顾丰则是内敛的人,你不跟他说什么,他就会一脸爱莫能助,对于僵持的关系完全是束手无策。心地必然是好的,却不会主动展现那份好。
分别也好,都轻松。不需担心家人成为自己最大的隐忧,不需害怕自己成为家人的夺命符。
与顾太太之间的蹊跷之处,顾云筝一直疑惑不解,也一直没兴趣解惑。有些事情弄明白了,会扯出太多后患,还不如继续装糊涂。
回府的路上,霍天北笑得有点儿坏,“你以后可要对我好一些。不然别怪我欺负你没娘家人在京城。”
顾云筝失笑,“你以后最好少惹我,否则别怪我跟你河东狮吼。左右也没娘家人在京城,我也不需顾忌什么。”
“想得开就行。”霍天北温柔地抱了抱她,“放心,我会好好待你。”这个小可怜儿,以后就是孤身一人了。
“我应该让你把这话写下来。”
霍天北就笑,“那你还不如把这话刻在身上,我每天看着,想忘也忘不了。”他点着她心口,“刻这儿吧,我帮你”
“去你的。”顾云筝气恼地打他的手。这人没正形起来,可是真够人喝一壶的。
霍天北摸了摸她气鼓鼓的小脸儿,“要不是怕你总生气伤了身体,真想每日逗得你气呼呼的。”
顾云筝挑眉。
霍天北笑得现出一口白牙,“你气呼呼的样子最傻了,可也是真好看。”
“”这男人说话总是这样,让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最终,她无奈地戳一戳他的脸,“什么时候我也能把你气的暴跳如雷一次”
“你有这本事,不过最好别那样。伤情分。”
“嗯,还是免了吧。你的雷霆之怒”恐怕是要出人命的,她还是惜命一些为好。
马车停下来,霍天北要换乘轿子去左军都督府,下车之前,他没正形地捏了捏她的脸,在她耳边低语一句“我得晚间回家,乖乖等我。”
顾云筝丢给他一记白眼。
这人如今似是要把浪费掉的良辰美景补回来一般,不肯浪费每一刻缠绵的时光。
太亲密了。
太亲密了好么不好。
她看不出,他是贪恋身体痴缠的滋味,还是因为那女子是她才愿意痴缠无度。
他值得任何女子义无反顾的交付一切,但她不想。即便是不可避免,她也希望先动情的人是他,害怕自己一头扎进情海,他却只索取、不给予。
下午,顾云筝和堇竹带着熠航出门闲逛。
这些日子,不少官员女眷送来帖子,却都是毫无用处的人,顾云筝也就一一找了托辞谢客。情愿多陪陪熠航。
天气越来越热了,熠航虽然兴致勃勃,可没多久就额头冒汗。他那小身板儿,这阵子才将养得好了起来,顾云筝不敢由着他的性子,便笑着问道“我们去酒楼,在楼上看看景致,好不好”
“去楼上几楼啊”熠航四下环顾,寻找着楼层高的地方。
“六楼。”顾云筝笑着抱起熠航,“跟着我去就是了,一定不会后悔。”
“嗯好”
建到六层的酒楼,满京城也只有醉仙楼一家。
顾云筝以前和萧让是这儿的常客,每个雅间都去过,两个人最喜欢的是听月轩。原因很恶俗听月轩最贵,观景的位置最好。非要抓一个不恶俗的理由,便是听月轩是她取的名。
那时掌柜的与他们很是熟稔,某一日求他们两个帮忙,“地段最好的那个雅间,大老板说我取的名字太俗了,要我取个清雅些的,我拟了好几个都不行,您二位有没有高见”
她就想到了云府的听月楼,随口道“听月。”
过了一段日子再去,掌柜的跟她道谢,说那个雅间用了听月二字。
今日,她想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