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各人一个二进的小院儿,布局一样,前面是倒座房,后面是居室。
顾云筝走进厅堂,见陈设颜色淡雅,氛围清新雅致。
安姨娘苍白着一张脸迎出门来,“夫人,您、您怎么来了”很是不安的样子,又有些慌乱地躬身相请,“夫人去里面坐吧。”
“听说你不舒服,过来看看。”顾云筝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脸,转进东次间,见南面窗下一张大画案,案上有一些画作、习字的纸张,便信步走到案前落座。
“夫人稍等,奴婢去给您沏茶。”
“让丫鬟去做就好,你坐。”
安姨娘这才落座。
顾云筝打量着她,遣了屋里的丫鬟,语声诚挚“到底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可别强撑着。”
“真没什么事。”安姨娘垂了头,低声道,“是小日子来了,疼得厉害。在娘家的时候犯过几次,抓药调理好了,来到京城这是第二次犯了这毛病。我手里有方子,也让丫鬟去抓了药回来,一时间还没见效。”
“原来是这样。”顾云筝思忖片刻,笑道,“你若是信得过我,就去沈大夫那儿看看。去那儿也不用担心,沈家娘子也精通医术,专治女子小儿病痛,早两年就小有名气了,你去了直接找她就行。这种病磨人得很,还是去了病根才好。自然,你若是觉得手里的方子灵,就不需白跑一趟了。”
安姨娘却是满含惊喜地看着顾云筝,“曾听三夫人房里的丫鬟说过,您给三夫人推荐了沈大夫,三夫人这段日子情形好了些。今日又”她站起身来,“奴婢自然是更相信夫人的眼光,还请夫人给个恩典,允我今日就去问诊。”又赧然一笑,“这滋味实在是难受,疼得我手脚发凉,针线、毛笔都拿不住。”
顾云筝理解地点头,语声愈发柔和,“沈大夫的地址,外院的车夫知道。”又唤来春桃,让她去传话,给安姨娘备车,“等会儿就去看看吧。”
安姨娘笑盈盈称是。
顾云筝站起身来,要走的话刚到嘴边,眼角无意瞥见两张字迹迥异的纸张,便拿起来细看,一张自己粗犷有力,一张却是清丽婉约,出自名家之手,内容却是家长里短,她惑道“是你写的是临摹的还是效仿的模仿的吧”
“是模仿的。”安姨娘有些尴尬,吞吞吐吐地道,“我和家中一个妹妹从小就开始模仿别人的笔迹这是因为几个兄长顽劣,不喜做功课。先生、爹娘让他们习字,他们就找我和妹妹帮忙,每次都许给我们心仪已久的名画、古籍。”
顾云筝笑起来。
安姨娘心头略定,语声平缓起来“我和妹妹帮他们写字的时候,力求与他们的字迹酷似,若是被先生、爹娘发现,少不得要受罚。我也不知怎么的,很快摸索出了一些经验,这几年把这当成了一个癖好。”
安姨娘的话是谦辞。这样的人,是因能够看出每个人写字运笔、布局的习惯,且能循迹写出酷似甚至相同的字。难辨真假的一些赝品就是这么来的。
顾云筝对此大感兴趣,“你把原作拿来给我看看。”
安姨娘依言取来两位名家的真迹。
顾云筝比对半晌,竟是挑不出不同之处,暗自啧啧称奇,身边从没有这样的人。她就又坐下来,一面喝茶一面与安姨娘说这件事,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你模仿别人的字需要多久的时间”
“三两天吧,可以模仿出几十个字,若是字数太多就不行了。”
“那也很了不起了。”
安姨娘见顾云筝只是好奇、惊讶,并不像别人似的,知道她有这嗜好就会不解,甚至会以为她不安好心,对顾云筝的好感更深,解释那两张纸上家长里短的内容,“我也是闲得发慌,想与兄长、嫂嫂开开玩笑,用名家的字体给他们写封家书。”
顾云筝想了想,也觉得有趣,“要是我哪天也想与人开开这种玩笑,你能不能帮我啊”
安姨娘笑容灿烂,“自然。我这嗜好也就这一点儿用武之地,巴不得常有这种事呢。”
两人气氛愉悦地闲谈了一阵子,顾云筝这才起身道辞,“不好让管事久等,你也赶着出去,改天再找你说话。”又叮嘱道,“回来后好好儿歇息。”
安姨娘欣然点头。
顾云筝见过管事,顾安过来了,喜滋滋地道“汪先生的学生一大早就去找小的,说夫人说的事他们同意,随时听夫人吩咐。”
“那就好,让汪先生午后去汇春路等我。”顾云筝沉吟片刻,“你去看看他的家眷,有为难之处的话,尽量帮一把。”又深凝了顾安一眼,“汪先生精通庶务,你们两个闲时多请教他一二,会珠算心算自然是好,不会就开始学。另外,用心练字,日后总能用得着。汪先生教你们庶务也不能白教,等会儿你跟春桃支取二十两银子,跟汪先生说明此事,把银子给他。”汪鸣珂最难的是养家糊口,总要找个由头让他有点儿进项,偏生她又用不着他教什么,只好委屈他一二,教两个小厮学点儿东西。
顾安哪里听不出这话中深意,先是惊喜,之后便觉身负重任,正色称是,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