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必了。”大夫人语气生硬地甩下这一句,径自走人。
顾云筝却心情愉悦,脚步轻快地回了正房。
霍天北在书房听徐默、贺冲回话。他在外面的产业,管事们自来是直接找这两个人,两人再通禀需要他定夺的事。
谁的日子都不清闲。顾云筝想着,难得的是他公私兼顾,应付起来绰绰有余的样子。熠航跑到了他面前,笑着告诉她“下午四叔陪着我玩儿了,教我描红,还教我下围棋。”
顾云筝听得直冒汗。描红也罢了,这么小就学下棋,是不是太早了她问道“下棋学的怎样”
熠航赧然,“只记住了一点点。”
“不急,觉得没意思就跟你四叔直说。”琴棋书画这种东西,男孩子文采或武艺出众再碰这些,人们会觉得风雅,可如果只擅长这些,就只能被人嗤笑。对这些,她并不指望熠航小小年纪就精通。
“不会啊,我觉得很有意思。”熠航轻轻拉着她的衣袖,大眼睛亮晶晶的,“四叔还让我看医书里面的药草,我记下了两种。”又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解释,“是四叔带我在东院种下的那两种。”
一大一小在一起,消磨时间的花样还不少,换了她怕是都不行。顾云筝就笑着鼓励熠航,“是吗那你很厉害啊,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一种药草都不认识。”
熠航很大方的道“没事,我跟四叔学的东西,以后都告诉你。”
“好啊。”顾云筝惦记着他每日服用药膳的事,“药膳做得还可口么”
“嗯,药膳也很好吃。”熠航懂事地道,“就是不合口也要吃,四叔说现在吃些药膳,日后才不会大病小病,不用不断地喝药。”说到这里,眉峰蹙了蹙,“药很苦,我不要喝。”
“你四叔说得对。”熠航对霍天北的尊敬、听话、亲昵,霍天北对熠航的悉心教导,都让顾云筝心里暖融融的。在这件事情上,虽然不知具体的原因,她对霍天北也唯有感激。
安姨娘今日比平时来得早一些,“想着夫人今日疲惫,就早一些过来请安,您也好早些歇息。”又送了熠航一套中衣,“前两日问了五少爷衣物的尺寸,也不知合不合身。”
顾云筝笑着收下,让熠航道了谢。等安姨娘走后,交待连翘“细看看这套衣物。”只要与熠航有关的事,她就会特别谨慎,宁可被人笑小题大做,也要避免祸事发生。
连翘与李妈妈一起细细检查之后来回话“没问题,衣料也很好,特别轻软。”
“那就好。”顾云筝放下心来,“带五少爷去洗漱吧,让小丫鬟铺床。”
连翘称是,却还是暗自叹气。五少爷每日睡在侯爷与夫人中间,夫妻两个都是乐得如此的样子,却把她们这一群下人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对于连翘来说,夫人宠爱看重五少爷自然是好,可与侯爷总是这样怎么行呢整日隔着个孩子,说的都是关于孩子的衣食起居她可没听说过哪对夫妻的浓情蜜意是在这种琐碎的话题中生出来的。
夫人是摆明了在别的事情上尽心尽力尽责,却没有挽住侯爷的心的意思。侯爷呢,对夫人不错,却不是男女之间那种存着体贴、温情的好。她就不明白了,两个人这是唱的哪一出难不成打算就这样糊里糊涂过下去可这样的日子,过着过着就会生出矛盾、争执,到那时又无情分在先,拿什么缓解矛盾都是看似温和实则霸道的性情,怕是一句话不对就又像以前一样各过各的了。
私底下,连翘也委婉的与李妈妈提过,李妈妈却是苦笑连连,比她还头疼的样子。
她也知道,这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可换了谁又能不着急上火
顾云筝不知道这些,洗漱之后就宽衣歇下,给躺在身侧的熠航讲故事。霍天北回来的时候,她有了睡意,熠航却还精神抖擞。她就将书丢给霍天北,“你来,我困了。”
“行啊。”霍天北宽衣躺下,问熠航想听哪个故事,随后翻了翻书页,温声讲述。
顾云筝松松握住熠航一只小手,闭上眼睛。他悦耳的语声萦绕在耳边,室内的气氛分外安逸温馨,使得她睡意渐浓,入梦之前,低声说了一句“要是每日都这样就好了。”要是每日给熠航讲故事的都是他就好了,她也就能像今日一样舒适入睡了。
可惜,好梦不长。半夜,李妈妈隔着屏风向霍天北通禀事情,她随之醒来。
李妈妈道“宣国公府夫人病重,大小姐遣了人来请侯爷前去看看。”
顾云筝心头一凛。
霍天北一面点亮宫灯一面询问,语气明显透着不耐烦“这次又是为什么”
李妈妈期期艾艾地道“听来报信的妈妈说,夫人要将国公府大少爷养在身边,蓝姨娘却百般阻拦,与国公爷要死要活地闹了几场,国公爷就改了主意,反过头来劝夫人再等几年。两个人就又争执起来,话越说越难听夫人本就体弱,国公爷的话又句句诛心,夫人被气得当场呕血晕厥过去。请来的太医束手无策。国公爷今夜又有急事,被人请去了外面,明日上午才能回来。大小姐实在没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