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筝心生狐疑,还是笑着点头,“好啊。”
二夫人的来意不过是这一桩事,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便笑着起身,“还要回去听管事回话,过两日再来看你。”
顾云筝笑着说好。
二夫人回去的路上,转头望了后花园一眼,不由得脸色一沉。这个霍老四,把夏莲和穆姨娘丢在了后花园,也不知那两个人是生是死,弄得府里的人都没心情再去后花园观景了。偏生太夫人不以为意,丝毫与他计较的意思都没有,甚至于,还很高兴的样子。
她转念想想,也是,他惩戒那两个人,就是为顾云筝出头,遂了太夫人的心思。
她只是觉得太晦气。
必死无疑的就别惦记了,眼下为秦姨娘、安姨娘筹谋才是正理。那两个可怜人,如今连霍天北的影子都见不到,心焦得很,每日里真金白银的贿赂,只求让她想想法子,让她们每日去顾云筝房里晨昏定省即可。
她就算不看两个人的情面,也要看着钱财的情面帮衬一把,况且,又是举手之劳。
第二日,她就请了一名太医来给顾云筝把脉。
顾云筝正忙着开铺子的事,想等铺子开起来再循规蹈矩,太医到了房里把脉,她说时常周身乏力,让太医给好好儿开个方子。也没说谎,中过毒是事实,只是因为身体底子好,饮食上注意调养就能复原。
太医把脉,诊出了她体内余毒未清,脸色微变,却不敢多问,只委婉地提了两句,好好儿地开了个清余毒的方子。
顾云筝想着这样也好,药从太医署抓回来之后,让春桃负责每日煎药。
自这日开始,顾云筝正经忙碌起来,每日巳时出门,寅时回府。
二夫人看着奇怪,她问过太医,知道顾云筝是真的中过毒还未完全复原,既是如此,怎么还每日往外跑打听之后,才知道四房要在外面开个绣品铺子,且是打着霍天北的名号。
顾云筝忙了七八天,铺子开张了。霍天北没露面,不少官员却都携家眷去捧场了。
二夫人对此毫无羡妒,手里的铺面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比顾云筝那行当赚钱的,只盼着这个开了窍的弟妹日后安安稳稳留在府中。与太夫人说话时,闲闲提了几句。
太夫人感叹道“这段日子,小四前前后后在她身上花了几千两。她又没做过这种事,换了我是怎么也不答应的。说到底,小四还是闲钱太多了。”
“说的就是呢。”二夫人神色一黯,“可侯爷与我们总是分得清清楚楚,他有多少产业,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太夫人的笑意一点点消散,语声一沉,“一笔写不出两个霍字,他的产业就是霍家的,是他两个兄长的。这一点,他早晚要认。”
这种事,二夫人从来不能像太夫人那样笃定,也就没搭腔,笑着岔开话题。
霍天北知道顾云筝这些日子的动向,只是报以一笑。看起来,是真打算安心过日子了,总归是好事。她若是能赚点小钱,再好不过。若是蚀了本,也能积累些经验。
这段日子,他被那孩子缠住了,每日午间要特地赶回东院用饭。晚间亦是。
孩子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需要时日适应。因为懂得那种不习惯引发的恐惧、委屈,才愿意迁就。
每一晚,他要等孩子睡熟后才回含清阁,有时她已熟睡,有时仍在看书,睡前能与他闲话片刻。
到了今日,他发现自己是享受这种时日的。对于小孩子和在他眼里是个孩子的人,他付出的耐心,会让自己都惊奇。可是小孩子或者孩子气的人,也会给予他加倍的无形的回报,会让他不自主的笑,心绪愉悦。
这天下午,手边无事,未时三刻打道回府,先回了含清阁。
刚一进门,就见顾云筝脚步轻快地走在抄手游廊上,眉宇间有喜色。看到他,她漾出了纯美澄澈的笑容,“侯爷回来了那你快来帮我个忙。”
他被她发自心底的笑容感染,含笑走向她,“怎么这么高兴”
顾云筝献宝似的扬起手里的画卷,“我盯着它看了大半天,怎么看都像是前朝名家的真迹。你见惯了宝物,帮我看看好不好”
霍天北颔首,“拿到屋里,我看看。”
“嗯”
两个人到了东次间,顾云筝把画卷铺开在桌案上,坐在桌旁,双手托着下巴,眼巴巴地望着他。
霍天北觉得她这样子煞是有趣,“就算是前朝名家真迹,也不至于这么高兴吧”
顾云筝眉飞色舞地道“这是我在地摊上买到的,是哪一家都忘了。如果真是卖家不识货,那我不是走运了”
这种事倒是有,撞到好运的机会比较少而已。霍天北敛目细看,手指落在画纸上,寸寸游移。
他还穿着大红官服,艳色将他的手衬得更加悦目。顾云筝的视线又转移到他脸上。其实黑色、红色衣物都很挑人,能将这两种颜色穿得让人惊艳的人极少。而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这男子,便是极少数之一。
霍天北将画卷拿起来,到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