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锦衣在陈州并未多呆,第二日一早就回汴京了。
站在船头,看着渐行渐远的码头,锦衣的面容越来越严肃。
赵从道给他的任务,已全部完成了。
联合会的生产一日比一日好,荒地那边也按计划种植了牧草。
可他的心,却不见欢喜。
太子已经快不行了,官家整日愁眉不展。
赵从道身为官家唯一的侄子,整日随侍左右。可越是这样,越招来别人的嫉妒。
现在是多做多错,少做少错。
赵从道和联合会扯上关系,绝不是一件好事。现在的赵从道,安安静静地好。
可赵从道若是能听话就好了,也不会派他来看联合会的情况。
打从心底锦衣是希望太子好好的,将来登上大宝。等到登基之后,将赵从道从郡王升为王爷。做个闲散王爷,比做太子要好的多。
若太子不是太子,也不会早早的
锦衣转身,回了船舱。
陈家。
陈冬平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二房父子。
“老太爷病重,此时陈家正是用人之际,我父子不辞辛劳愿为陈家分忧,怎地你大房就是不许”陈尝神色阴冷。
陈冬平想要说话,却被陈敬之阻止。
“今次科举之前我便与祖父说过,若是不中,便回来帮家里料理生意。”陈敬之似是下定了决心,“叔父的好意,我心领了。”
陈敬之是长房长子长孙,又是陈老太爷最看重的孙子,他这么一说,二房的人顿时怔住了。
陈尚看着儿子,半天无语,“我儿,你不是一心科举,想要考取名次吗这次考第一次,纵是不中再等下次就是了。”陈尚对陈敬之是满心喜爱,不忍他走经商这条路。
陈敬之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父亲,“阿爹,我已决定了。姊姊早晚也是要嫁人的,现在正该是绣嫁妆的时候。我怎忍心让姊姊为了家里劳碌”他又看向叔父陈尝,“姊姊这两年为陈家付出多少只是一次的挫败就被人念叨,这陈家可是她的可是她该付出的得利时为何不说姊姊一声好等到姊姊做错事了,跳出来抢权,我不齿”
他说话如此尖锐又不客气,陈尝父子只气得跳脚。
“你是读书读傻了吗这能是错一次的事情如今老太爷被她气得中风在床,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祖父病重在床,这是我陈家的劫难,我陈家更该趁此机会自救。”陈敬之不想再看二房无耻的嘴脸,将头转向父亲,“请阿爹允许我代行家主之权,救陈家与水火之中。”
看着儿子,陈尚轻声叹息,“罢了就听你的吧”
没了陈老太爷坐镇,陈家分崩离析在即,陈冬平确实不合适再做家主了。
见到他们父子间做了决定,陈尝只气得脸色铁青。可他也知道,自己纵是再争也争不出什么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到陈老太爷去世,只要老太爷一去世,二房与大房就可以分家。
等到人散之后,陈敬之回到书房中,面色晦暗。
书僮墨香送上一杯茶后,小心翼翼地道“少爷,外院的管事们求见。”陈家换家主之事,很快地传到外面。那些人一得到消息,就来求见陈敬之。
陈敬之紧抿嘴角,“罢了,今天先不见”想了一会又道,“联合会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与我讲讲。”
墨香应了一声,先是组织了一下语言,而后才开讲,“少爷,我对联合会也并不是太了解,就把我知道的事情讲一讲好了”
“后来,联合会的新布织出并在陈州大卖老太爷”
讲到陈老太爷中风之时,书僮墨香觉得房内气氛骤沉,不由住了声。
陈敬之紧抿着嘴唇,半响才道“依你之讲,整件事情中,咱们陈家才是最错的那一个”
墨香垂下头,不敢出声。
陈顾两家的恩怨,这些日子在陈州疯传的很。归根究底,大家都认为是陈家先惹顾荷花的。
荷花与陈家的恩怨,源于崔晋原,源于陈冬平。
若不是陈冬平派人劫杀荷花,荷花也不会因为自保而成立联合会,后来也不会想办法对付陈家。
而陈家,自视太高,没将联合会当成一回事。
想到此,陈敬之颓然闭目。
书僮墨香低声安慰道“少爷,咱家毕竟经营百年,家底和人都是有的。不过是一时失了手,只要过上几日咱们家就能恢复过来。少爷也不用太过担心”书僮说到担心之时卡了下壳。
毕竟,他是一心想着陈敬之会走科举之路,从没想到陈敬之会接管家中生意。
过了一会,陈敬之疲惫道“你先下去吧,我好好想想。”
书僮墨香低低应了声是,悄悄地退了下去。
书房里没人说话,一下子安静下来。
阳光透过棱形窗棂投射进屋,印在陈敬之的脸上。
他一动也不动,静如雕像。
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