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溃了彦菱。
彦菱走了。
秦府人都说她是畏罪潜逃,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甚至央着先皇后给先帝去信,让他抓到此恶女,严惩不贷
先皇后伤了气血,却仍道“别怪她,她不是有心的。”
然而三个月后,仆人们都知道彦菱跟在了先帝身边。
大家不敢告诉先皇后,怕她伤心,直到彦菱怀孕生子,此事才彻底瞒不住。
先皇后听到这消息时一阵巨咳,满帕子鲜血。她本就因生育而拖垮的身子,雪上加霜。
再后来。
彦菱死了,万箭穿身过,死状极其惨烈。
先帝为了救她,遭了埋伏,五百人小队全灭,先帝也烙下病根,开国不过两年便撒手人寰。
沈争鸣恨透了彦菱,也恨透了她生下的孩子。
先帝将沈君兆托付给沈争鸣,沈争鸣接下了他,却只是看到他的眉眼便恶心得想吐。
沈君兆还在襁褓中,已经生得与那妖女一般妖颜祸世。
一场悲剧连着另一场悲剧。
沈争鸣不愿先帝名声有辱,更不愿妖女的孩子夺了天下,所以将沈君兆认作自己的孩子。
沈家四十岁前不得纳妾,沈夫人哪里容得下这孩子
沈争鸣却半句解释也没有,只道“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那时沈家势重,沈夫人母族没人,如何能反抗
她认下了沈君兆,也恨透了沈君兆。
她知道这是彦菱的孩子,知道这是彦菱和沈争鸣的孩子。
只要想到彦菱,她便恨意滔天。
她奈何不了彦菱,却能折磨她的孩子。
沈君兆的童年,就在这般无穷尽的怨恨与虐待中度过。
合上卷宗,雍理只觉心疼。故人旧事,早已难辨是非。
很多人不理解彦菱,雍理却因太了解妍族人而知道她疯狂的根源。妍族人的遭遇足够把人逼疯,要么彻底放弃沦为玩物,要么激烈反抗愤世嫉俗。
反倒是彦君h母女才是罕见的例外。
雍理始终不太明白,为什么得知母亲怀孕,彦菱会那般崩溃
她恋慕父皇不对。
她恋慕母后也不太对。
究竟为什么
可惜人已去,留下的人也不可能知道这些细节。
世事如此吧,总有无数解不开的谜,徒留后人猜疑。
翻完这些陈年旧事,雍理找不到沈君兆不是他异母兄弟的线索,也找不到沈君兆一定是他异母兄弟的证据。
不过除了先帝,又会是谁呢。
彦菱偏激归偏激,可唯一能让她怀孕生子的男人只有先帝。
若非是先帝骨肉,他又为何要将其托付给最信重的沈争鸣。
退一万步讲,如果不是确定了是先帝亲子,以沈争鸣对彦菱的恨,又怎会养大她的孩子。
雍理长叹口气,收起匣子,同睡着的彦君h道别,出了密室。
一夜噩梦,第二日朝上雍理也没太有精神。
御庭议事,忍了数日的乌弘朗终于扑通一声跪下,把心里话倒了个干干净净“陛下,您不能这般坐以待毙啊”
雍理眉峰一蹙,看向他。
乌弘朗不待他动怒,倒竹豆一般把眼下形势、沈家军将要兵临城下的风险一五一十全说出来。
雍理听得心烦,却也明白他的焦心忧虑。
旁人不知他和沈君兆的关系,看到的全是表面。
的确,沈君兆捷报连连,简直像从边境一路“打”回首京,各地总兵要么拱手交出兵权,要么被打到四处逃散。
沈君兆的战神之威,扬名天下。
乌弘朗会紧张也难免,此时的沈君兆若是回京,直接围了皇宫,逼雍理退位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什么明争暗斗,都抵不上手握兵权。
一个清君侧,足以屠尽雍皇宫。
然而这些雍理压根不在意,他只要沈君兆快些回来,再快些回来。
以前他还会疑心自己没了这皇位,沈君兆会除他以后快。
如今他哪会疑心他信任沈君兆,信他胜过所有人。
沈君兆从没变过,隔了多少年,隔了多少人,隔了多少是是非非。
他的阿兆,始终是那个一心只为他的少年。
他只想他平安归来。
快些回来。
乌弘朗说到激动处,额间青筋都鼓了起来“沈君兆若没有反心,为何要把心腹全部带走留在首京的世族全是诸如李义海这般弃子,所有亲沈派全部离京”
雍理心蓦地一沉。
乌弘朗继续道“陛下至多半月沈君兆便要回来了,我们再不做准备,如何抵得住那千军万马”
雍理豁然起身,周身毛孔都炸起来,脑中嗡嗡作响“你刚才说什么”
乌弘朗以为雍理终于醒悟,连忙又重复了一遍。
雍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