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行字, 雍理牙疼“回头给梁铭安排个书法先生,一个大男人,写这么一手字, 还怎么统领六州”
子难“”
雍理清清嗓子“朕当时那是怕暴露身份, 刻意模仿”
子难“是的。”雍理“”是什么是啊, 和尚你少一本正经地唬人, 不就是笑话朕女装求生嘛
这事扯不清, 说多就是理亏, 雍理扔了暗信“以后梁铭的信不用”
子难视线微动,跟着那封信落到石凳上。
雍理蓦地又把信给抓了回来。
子难这才垂下眼眸,不出声了。
雍理重新打开, 忽略这烦人的笔记, 仔细盯着梁铭留的这一句话。
利用他
雍理本以为是梁铭重提两年前旧事, 说的是他扮做圣妃利用他暗杀梁振虎
此事早在他恢复身份后, 对峙了个明明白白, 哪还会再拿来说事
况且这话里还有个既想二字。
他什么时候想利用他了
心一咯噔,雍理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阿兆私底下联系梁铭了”
子难目不斜视, 不承认也不否定。
雍理是最了解他的――想要不沾俗事时,子难法师那必须片叶不沾衣。
但凡沈君兆相关, 子难从来都是不发一言, 当然也是看透了自己说什么都没用。
清官难断家务事, 和尚更不行。
雍理也不需要他确认, 自己脑袋一转就想了个明明白白。前阵子他才和沈君兆聊过, 关于与梁铭合作,如何佯装征伐野心勃勃的六州, 实则举兵北下,一举端了前朝余孽和通敌卖国的总兵付安义。
这事聊归聊了, 雍理却始终没点头,他不许沈君兆出征,所以这事就搁下了。
雍理本以为自己把沈君兆这心思给摁下去了,谁知他竟背着他联系了梁铭
一股邪火直窜心口,雍理哪还管什么梁铭梁暗的,满脑子都是沈君兆
这混账家伙,莫非还想越过他,直接出兵不成
如此能耐,怎不直接造反
雍理越想越气,当即便道“随朕去见梁”
话没说完,雍理又轻吸口气,摆手道“罢了,朕去找沈子瑜”
子难低声道“沈相在北营。”
雍理气死了“传朕口谕,让他立刻马上回宫”
又是联系梁铭,又是北营布兵,沈昭君你一手美人计用得真是出类拔萃啊
子难办事,向来是干脆利落,沈君兆回来得也极快。
北营里一堆人一堆事,沈君兆原本在事无巨细地安排,但只是远远看着子难,他便扔了所有事“我先回趟宫。”
跟他出来的陈请一愣“大人”
沈君兆瞥他一眼“你留下盯着。”
陈请忙道“属下明白。”
雍理一人坐在长心殿,书案上放了一张展开的信纸,一行字虽小,以沈君兆的眼力,看得一清二楚。
沈君兆顿了下,黑眸冷寒。
旁人还会被他吓住,雍理哪会,他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这会儿嫌梁铭蠢笨,想除之后快了”
沈君兆“”
雍理原是不想理他的,这会儿又觉得自己不理他,他能捅破天“朕倒觉得梁铭还挺懂事,知道给朕送个信,要不朕的军队出征了,朕还被蒙在鼓里呢”
沈君兆垂手而立“没有陛下亲赐兵符,无人能调动雍军。”
雍理气结“等你万事俱备,还哄不了朕的兵符”
沈君兆“”
雍理更是一团火直往上蹿“沈君兆你这么能耐,怎么不直接反了朕”
沈君兆行了大礼“陛下息怒。”
雍理气到疯也舍不得他膝盖跪地,一把扶住道“你但凡心疼朕,就不该这般胡闹。”
大事小事,沈君兆向来是全纵着雍理,偏在这事上他一意孤行“此次六州有求大雍,且梁铭深入中原,臣有把握控住他,若等他回了六州,再谈合作变数太多。”
道理雍理都懂,但他不许沈君兆领兵出征。
沈君兆继续道“错过此次征讨,机会难寻。梁铭已与杜景修有所接触,若是能趁此让前朝余孽掉以轻心,臣定能将其一网打尽。”
雍理不看他。
沈君兆声音放轻“陛下,过了今年,梁铭再想入京至少要三年五载,许是要等您大婚”
雍理瞪他“朕怎会大婚”
沈君兆垂眸不语。
雍理胸口起伏,虽气得厉害,但也懂沈君兆的用心良苦“朕知道这次机会的确难得可自古以来利益越大,风险越高,朕不能让你涉险。”
沈君兆道“臣只是领兵,又不去前线,有何凶险”
雍理“你以为坐镇后方就安全了”
沈君兆“以臣的身手,自保无忧。”
雍理“明箭易挡,暗箭难防”
沈君兆“那又如何,臣的自愈能力,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