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极深处,早就忘了该怎么做个人。
雍理现在是彦君h,在梁铭眼里就是个美貌妍族。
固有偏见让他对雍理的一举一动都得太歪。
雍理心情还挺复杂的,一来是自己解释不清怪憋屈,二来是觉得彦氏一族实在可悲,怎就沦落到这个地步。
梁铭纳妃,不是带去寝殿宠幸,而是带到了书房里。
雍理对此是有些防备的,他可不会让梁铭搞事,且不提他守身如玉,便是他的男儿身一暴露,他和彦君h都是个死字。
不过竟然带他到书房,这是要做什么
梁铭可没有换个地方圆房的情趣,他把雍理带来书房没有别的目的,就一个――“你既不懂礼义廉耻,孤教你。”
雍理无言以对谢谢您啊六州蛮荒的大傻子。
梁铭继续道“大雍最是尊崇礼仪法度,孤日夜研习圣书,颇有些心得体悟。”
雍理心思一动,颇有些好奇这圣书是什么。
研习成了就能征服大雍
莫非是失传的先贤名作
雍理从小好学,对于这些古籍十分感兴趣。
他试探开口“大雍圣书”
谁知梁铭太瞧不起他“圣书极深,以你现在的资质是看不懂的。”
雍理心里翻白眼朕的资质甩你十八条街你都看得懂,朕轻松倒背如流。
此时他真不知道自己一语成谶。
梁铭给了他三张字帖“这些且先临摹着。”
雍理定睛一看,几乎以为梁铭是不是看穿他身份,故意羞辱他。
就这
临摹什么
眼前的字帖哪配叫字帖连字都不是。
不过是些横竖折,连启蒙的幼童都不会练这个
梁铭见他呆滞,问道“看不懂也没事,照着写便是。”
雍理转头看他。
梁铭到底是个少年,哪有少年不爱炫耀,他清清嗓子道“过来,孤教你运笔。”
说罢他扶袍坐下,身板姿势倒是笔挺,握笔虽有些古怪也还尚可,直到那笔锋沾纸,墨点成滩,晕了一片
还运笔呢,连控笔都没有,如何运
雍理嫌弃得手痒,可见梁铭如此兴致勃勃,他倒不好多说,以防露馅。
梁铭洋洋洒洒写了一堆横竖折“懂了”
雍理“”
梁铭起身让座给他“写吧,写上十日,若天资不错,许能有些模样。”
雍理忍不住了“圣子”
梁铭看他“怎么”
雍理斟酌道“我自幼在大雍长大,母亲曾一书香门第中为仆,所以我有幸见过大雍的幼童启蒙。”
梁铭一顿,眼神凝重了些“他们是如何启蒙的”
雍理竟有点心疼这崽子了,挺好学的,瞧着也挺聪明,就是没门路。
也是
自从大雍立国,为了休养生息,完全禁止了与六州的交流。
六州蛮族本就四处游牧,难有定型,至今别说衡量法度,连文字都没有传承。
他们也不乏歆羡大雍文化的,可惜书籍是最脆弱,最难保留的,辗转落到六州,也是些不成气候的。
雍理心中叹气,说话认真许多“幼童临摹字帖,多是从千字文开始。”
梁铭一怔“千字文”显然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
雍理幼时抄了不说万遍也有千遍,想写一手好字,如何能不练字
便是这些年,雍理偶尔也会写上几遍,进而体悟到新的笔锋字意。
术不在多,在精。
练好一篇千字文,他日运笔如飞,永难走样。
雍理拿起这支实在算不上好的薄笔,轻松写就一篇千字文。
书写全程梁铭都没出声,他甚至都没坐下,站在雍理身侧,目不转睛地看着宣纸上浮现的一个又一个不重样的字。
千字文,千字不重样,且构思精巧,句句押韵,内容更是丰富到囊括古今、通理务实,更难的是音韵协调,朗朗上口,极易诵读。
乍看浅显,深思广袤。
竟与他手中圣书有异曲同工之处
待到雍理放下笔,梁铭整个看痴了。
人美字更美,他平生未见过比眼前佳人更美之人,更没见过比眼前字迹更美之字。
雍理怕他看不懂,用的是工整小楷,又因自己扮做女装,所以写得娟丽秀美。
只可惜意气不足,笔锋略弱。
他没了内劲,连握笔都软了许多,雍理眼眸微垂。
梁铭转头看他,又是惊为天人“此书可送给孤吗”
雍理倒是不怎么讨厌他了“纸笔墨皆是圣子的,何须赠送。”
梁铭喜笑颜开,透亮的碧色眸中光彩照人“你既有此造诣,想必也看得懂圣书”
雍理没想到能顺势看一眼所谓的大雍圣书,自是不会错过机会“多谢圣子抬爱。”
梁铭起身道“你且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