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暮前一天睡觉前还觉得这事挺丢脸的, 这么大的人了还守着儿时的约定,留着那支钢笔巴巴地期待哪天靳朝会去找她,本来自己藏着这个小秘密也就算了, 关键还被当事人发现了,这感觉吧,怎一个羞耻形容。
但是好在, 睡一觉起来那感觉基本就消退了,前一晚的尴尬被姜暮抛之脑后, 满脑子只有一个字,困。
虽然困但闹钟响到第二次的时候,她也就艰难困苦地爬起来了, 梳洗完出去的时候, 看见昨晚摊了一桌的题册文具全部被靳朝收拾好了,她觉得靳朝多多少少是内疚了,好吧, 她承认心情又好了那么一丢丢。
看见靳朝在维修间忙碌的身影,还主动跟他打起了招呼“早啊,你平时也起这么早吗”
靳朝抬头看了她一眼, 见她已经跟没事人一样了,回道“我又不是卖包子的。”
靳朝出来单干后,时间还挺自由的, 不需要开会不需要带人,早上十点开门也没事,没人管他, 他也不需要管人, 但自从姜暮过来后,他居然又有了种上班的感觉。
本来应该是愉快和谐的早晨, 但在姜暮临走前准备从床头柜的塑料袋里再拿一包姨妈巾带着时,突然袋子里面滑出一个小方盒掉在了地上。
有那么几秒,姜暮的动作几乎是静止的,她就那样看着小盒,然后蹲下身用两根手指头非常震惊地捏起这个东西,之后像甩掉烫手山芋一样将那盒套扔进了床头柜,并迅速将柜子合上,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她都不知道靳朝为什么要送她一盒套
虽然事情非常诡异,虽然她完全没有头绪,但让她跑去问靳朝,她还真问不出口,这件事导致她一早上都古古怪怪的。
以至于背着书包走出维修间时,鬼鬼祟祟地看了眼站在车行门口抽烟的靳朝,直奔马路对面,三赖见她如此匆忙还喊了她一声“今天走挺早啊要不要吃面条”
姜暮猛地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到了公交车站,奈何6路公交车比较难等,她一站就站了半天,街对面的靳朝叼着烟漫不经心地瞅着她,瞅得姜暮浑身不自在,眼神乱飘,脚下步子慢慢挪到了公交站牌的后面,站牌也就是一根很细的杆子根本无法完全挡住她的身形,这就搞得她控制不住自己的余光,总感觉靳朝在看着她,然后她又默默背过身去。
人家等公交都是站在路边上望着公交车来的方向,她直接背对着马路,那别别扭扭的模样看得靳朝也很迷,他见时间不早了踩灭了烟头,刚准备问她一声还能不能来得及
结果步子还没迈,6路公交车从远处呼啸而来,姜暮转过身的时候见靳朝要走过来的架势,车子还没停直接就冲了过去,第一个跑上公交车,跟有鬼在后面追她一样。
直到公交车消失在街尾,靳朝才收回视线低语了一句“这个年纪的女孩真是一种神秘的生物。”
昨天早上还缠着要他送,今天早晨突然又躲着他。
三赖侧过视线盯着靳朝,感到稀奇,他这个兄弟心里装的事可多了,但没有一样跟女人有关,青春期大家都骚动的时候,也不见他琢磨过女人,现在倒是思考起女人这种生物来了。
三赖在旁勾着笑说道“你对她怎么了”
靳朝冷“呵”一声,转过头“我能对她怎么样”
三赖一脸神秘莫测的表情,凑了过来“女孩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就那样,情窦初开,芳心暗动,落花有意,你自己长什么逼样你不清楚啊以前上学多少她这个年纪的女孩要找你处对象我就搞不懂了,你这不把女人放在眼里的拽样,不体贴不温柔不浪漫,怎么就那么多姑娘愿意赶趟儿扎堆稀罕你越想越不平衡,想当年玉树临风、幽默风趣、潇洒帅气的我怎么就不如你了要我说那些女的就是眼瞎,横竖三维立体来观察,我都是准校草人选”
然后三赖又围绕着校草这个话题叨叨了五分钟,就这破事能在靳朝耳边不厌其烦念叨了八年,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执着这个头衔。
靳朝嫌吵地打断他“我待会回趟家,下午去泉县,可能回不来,你晚上没事去把暮暮接回来,校草。”
三赖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决定了”
“嗯。”三赖便知再劝也没用。
隔了一会,他又对着正在忙活的靳朝问了句“要是,我是说假如啊,姜小暮同学真对你动了心,你也会像对待其他女人一样不留情面”
靳朝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缓缓抬起视线看着三赖,开口骂道“割温滚。”
一路上姜暮的心情都十分复杂,本来临出门的时候她还在琢磨靳朝好好买盒套送她到底有何用意
但等她到学校后,终于想通了,她觉得可能是靳朝自己要用,但是一不小心放在了给她的塑料袋里,那么问题来了,她要不要还给他
虽然靳朝这个年龄有点那方面生活也挺正常,但想到靳朝有女人这件事,姜暮的心情就略显微妙,那女人是谁小青蛇吗看昨天三赖那意思又不太像,莫非还有其他人
其他人到底是谁虽然姜暮不知道,可只要想到有那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