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仔细查探了太子妃近日行踪,除了跟殿下去大理寺那次,太子妃其他时间出门,多是上街买糕点或果子酒,据那些食肆酒肆老板讲,太子妃热情爽快,出手大方,并无什么异常之处。但属下在探查过程中,无意发现另一事……”
“何事?”
“太子妃身边那两名叫做云五、云六的侍卫,数日前,曾经去过秦楼,还带走了一名胡商。”
元黎神色一凝:“胡商?”
“没错。当时那名胡商因为一个阴月与兵部尚书家的公子起了冲突,险些被兵部的人拿下,是太子妃是侍卫冲出来,救走了那名胡商,还将那名胡商带回东宫,关进了东 阁的地窖里。属下已拷问过秦楼老鸨,那胡商是一月前才住进秦楼的,名叫延真,平日行踪诡异,偶尔会与另外几名胡商接头。属下让老鸨循记忆画了那名胡商的画像,请殿下过目。”
暗卫将画像奉上。
元黎扫了眼,隐隐觉得有些眼熟,问:“可查出其具体身份?”
那小东西,怎会无缘无故藏一个胡商到东 阁的地窖里。
暗卫迟疑:“此人外表粗犷,行事却极细心谨慎,连秦楼老鸨都不知其来自何处,做什么生意。不过,属下觉得此人眉眼和一个人有些像。”
“何人?”
“就是当初殿下命我等在云来居盯过的那个朔月探子。”
元黎面色微变。
暗卫:“时间也对得上,因老鸨回忆,大约两月前的一个夜里,此人曾浑身湿漉漉的回到楼中,像是落了水。当时属下等明明封死了所有出入口,此人却依旧逃脱,应当就是从楼后面的伏波河逃走的。”
“延真、延真……”
元黎念着这个名字,忽眸光一顿。
“你让丛英亲自去趟东 阁,将云五、云六二人叫来,孤有事要问他们!”
丛英以商议赴宴车马安排事宜为由,将云五、云六叫进了正殿。
云五、云六毫无设防的跟来了,只是有些奇怪,周副将不是已经跟太子这边说过,小世子要单独赴宴了么,怎么太子这边还要商量车马的事?莫非太子临时改了主意。
也是,小世子毕竟是太子妃,若不和太子一道入宫赴宴,的确不合规矩,还容易落人口舌。
及二人入殿,看到面冷如霜坐在案后的元黎,方骤然意识到气氛不对。
元黎一摆手,正殿大门被从外刷刷闭紧。
云五云六大惊:“殿下这是何意?”
元黎逼视二人,寒声:“孤只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把东宫地牢里的大刑都尝一遍,要么老实招供,你们的主子,究竟和画像上的这个朔月探子有何干系。”
一张绘在白色宣纸上的画像自上方甩下。
云五云六盯着纸上栩栩逼真的络腮胡大汉,心头剧烈一跳!
云泱抱着小秦琼伤心了好一会儿,直到周破虏过来,提醒该入宫赴宴了,方从床上跳起来,将随身小包袱藏到安置寿礼的箱笼里,打开了门。
周破虏道:“还有半个时辰就到午时,小世子赶紧上车进宫吧。”
云泱抱着箱笼,点头,乌眸逡视一圈,奇道:“云五云六呢?”
“哦,刚刚丛统领过来,说殿下有些事要同他们交代,让小世子先行入宫。”
云泱便也没多想,在家将的陪同下上了马车。
待马车辘辘行出巷口,周破虏方召来一名家将,问:“云五云六还没出来么?”
家将摇头:“没有,正殿大门紧闭,殿下也还在里面。”
周破虏狐疑,沉吟:“这事儿可真是奇怪,殿下到底有何事,找他二人问这么久的话。罢了,你留在府中等他二人,我须赶紧跟着小世子一道进宫去。等他二人一出来,你务必要问清楚发生了何事,第一时间传信给我。”
“是。”
东宫正殿。
元黎寒着脸端坐案后。
殿中空地上,云五云六已分别被侍卫按倒,施夹棍刑。
两人俱紧咬牙关,五官扭曲,满头是汗,齿间不时露出一两声细碎呻/吟。
他们视线已被冷汗模糊,睁大眼,直直望着案后冷面如霜、不动如山的年轻太子,第一次意识到,对方毕竟是手握大权、杀伐决断的储君。
不仅有平日端方雅正,更有独属于上位者的心狠手辣。
对方根本不在乎他们长胜王府侍卫的身份,对方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如同碾死蝼蚁一般碾死他们。
又一轮刑讯过去,
两人眼前一黑,昏迷,紧接着被冰水泼醒。
“孤不喜欢浪费时间。”
“现在孤已掌握证据,如果你们不肯招供,你们主子的处境并不会变得更安全,反而可能因为你们的愚蠢而出事。”
“孤要知道所有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