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杀”
北凉武威城城下,数以十万计的太平教徒,自四面八方涌来,一个个头缠黄巾,面上都有着菜色,身上更穿着补丁摞着补丁的破衣裳,挥舞着手中镐头、铁叉、竹枪一类,品相五花八门的兵器。
这些穿着破旧,兵器简陋之极的太平教徒,如同一头头张牙舞爪的恶兽,眼白上泛着密密麻麻的血丝,似乎在无声的嘶吼,冲击着武威城的城防。
一层层箭雨自城墙上落下,太平教徒恍若不知疲惫的野兽,奋力架起云梯,一遍遍重复着攻城,每时每刻都会着数百上千的生命逝去。
在一切伟力归于自身的超凡世界,一尊二、三流高手都能一跃七八丈之高,寻常的城墙都只如摆设,只有超过十丈的城墙,才能挡住一些修行人的脚步
毕竟,越是强大的世界,越是占据重要地位的城池,不只是城墙的高度,乃至于坚固程度,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甚至有一些强大的城池,已然犹如神国天界一般,神兵神将镇守八方,高高悬立在苍穹之上,俯瞰亿万万众生众灵。
当然,武威城虽是西北要冲,也不能与神国天界相比,但城墙内外铭刻的一重重阵法禁止,在中土十九州各府各县都是最顶尖的。
正是因为有着强大的禁止阵法,武威城才能在太平教众的围攻下,犹自是屹立不倒。
“众军将士,徐徐压下,弓箭手预备”
一位中年将领站在城头上,脸色阴沉的看着下方涌来的黄贼,手掌死死的捏着腰间剑柄,锵的一声配剑出鞘。
铮铮铮城头上一名名弓箭手,肌肉伸张拉开,一张张弓弦不断作响,磨的尖锐之极的黑色箭头上,徐徐闪烁着寒光。
“不要给这些黄贼立足之地。都注意保留体力精力,这些黄贼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要把力气浪费在他们身上。”
暴召环视左右,沉声道“在这些黄贼后面,还有真正精锐的力士等着咱们,西凉军门不日就会援军武威,朝廷养兵千日,当用在此时耶”
“诺”众军将士无不应声,声若雷鸣响动一方,衣甲簌簌间,甲叶鸣颤不止。
环顾周匝众将之后,暴召看着城下的太平教众,面上露出一抹悔意,呢喃自语“早知太平教为祸如此之巨,就应该如王原始那个家伙,将这些祸根斩尽杀绝的。”
这一位北凉军门面上露出苦色,望着城下行尸走肉般的太平军卒,叹道“一时的犹豫不决,竟有着如此祸端,真是悔之不及啊”
雍凉武威府,中土西北第一首府,是为凉州十府之中,仅次州城姑臧的富庶上府,为天子近臣、北凉军门暴召的驻军之地。
自太平教霍乱凉州之后,王太初果断血洗西凉五府,以血腥手段镇压太平教徒,将太平教在西凉的势力打压到极点。
一时雍凉十府无不惊怖,驻军武威府的北凉军门暴召,虽然收到太平教动乱的军情,对北凉太平教徒也有了几分防备。
可是北凉军门暴召在魄力上,较比王太初这等自沙场中杀出来的杀神,到底是差了不知多少,在果断、杀气上逊色几多。
这位北凉军门几番举棋不定,最终致使行事晚了一步,尚且没来得及清洗太平教徒,就被太平教徒联合北凉的高门大户先发制人,围困在了武威府,剪短了驻守在其他几府镇军的联系。
如此一来,暴召失了先机不说,除了驻军的武威府,其他北凉四府亦纷纷改弦易辙,为太平教所掌控,城头变换大王旗,北凉五府之地顷刻丢失大半。
而北凉军门暴召,只能困守武威一府之地,在四方太平教徒的攻势下摇摇欲坠。
若不是暴召自身有着根底,有着大周天子赐予的天子帝旨,可以调动凉州山河大势,让炼就神魔真身的高人都不得不忌惮几分,这一座雍凉武威府怕是早就落入太平教的手中了。
“只可惜,天子帝旨虽能调动山河大势,看似无往而不利。但是最多只能动用三次,三次一过帝旨自毁,只能起到震慑作用。”
“太平教中的那一尊神秘天象禁忌,着实是太过强势,简直不像是天象禁忌。吾生生的用去了两次机会,都没有将其留下,要是将帝旨的第三次机会全都耗尽,这座武威城绝对是守不住的。”
暴召怔怔出神,望着城下一望无际的太平教众,乌压压一片的人流,暗自悲叹了一下,
暴召也是天象禁忌,可是太平教的那一位天象禁忌,何其的强势,一度压得暴召喘不过气来,真可谓是一尊神魔当世。
若不是神魔不会轻易现世,每一位都被朝廷严密监视,那一位太平教的天象禁忌,简直就让暴召以为这就是真正的神魔。
实在是那一尊天象禁忌的强势,让暴召这等骄傲之人,都不由得生出几分惧意。
“陛下啊,臣下只能尽忠至此了,因暴召一念之差,致使局势糜烂如斯。武威城破之日,暴召必定以身殉城,绝不苟活于世,让陛下圣明蒙羞。”暴召的目光投向黄贼军阵中,似乎与那一尊蜡黄脸的天象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