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之野,古战场
一面面旌旗密布当空,兵甲战戈如林长立,郭守信蓦然蹙眉,眸子中精光流转,十数万大军甲兵护卫周匝,看向大汾塞烽火台一线。
遥遥观望许久,郭守信心头似有所感,喃喃自语“大汾塞,真的是危险了”
十数万大军驻军幽州之野十数日,放着白狼骑兵横冲直入,既然做出这一决定。
身为大周八大柱国之一的镇北大将军,镇北大军绝对的灵魂人物,郭守信焉能不知道,烽火台一线六万镇北甲兵,此时此刻必然的境遇。
天下九塞,大汾第一
郭守信以大汾塞,以六万镇北军将士作为赌注,来换白狄部落的百载元气,北狄边境的五十载平静时,就已经率先预想到了如今的情形。
以郭守信从军经年的冷硬心肠,在做出这一残酷的决定开始,就已预想到了事情最坏的结果。
一位面目威严的中年镇将,缓然拱手道“大将军,可是大汾塞出事了”
几位镇将的目光中,也带着几分莫名神采,在郭守信身旁的几尊镇将,都是天象大宗师一级的人物,耳聪目明之极,哪怕郭守信声音极低,也瞒不过几人的耳目。
“嗯”郭守信沉思了半响,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大汾塞的情形,老夫暂且不知如何,但方舟白、姜云山二人,此刻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郭守信功参造化,已抵不死神魔之数,堪称凤皇界的顶尖存在之一,虽然也免不得天地枷锁束缚,让他无法发挥神魔巅峰之能,但神魔级数的灵觉感应,却是做不得假的。
除非是同一级数的人物蒙蔽天机,不然郭守信的心血来潮,可是比起置身战场之上,亲眼目睹一遭,还要来的切实可靠。
闻言,几位镇将的神色间,悄然有了一丝变化,目光相互触碰了一下,道“大将军,李宗庆是个将才不假,可是您将所有重注,都压在一个他的身上,是不是有些不妥”
“万一李宗庆不能马踏白狄王帐,您的一番辛苦都做无用不说,大汾关的丢失,朝野上必然不会甘休。”
郭守信漠然听着几位镇将的劝谏,淡淡的看了几人一眼,道“尔等不用忧心,李宗庆的游龙亮银枪,已然臻达炉火纯青之境,一般的天象大宗师都未必是他的对手,在北狄疆域之内自保有余。”
他坚毅的面容上,浮现一丝冷然,道“而且,只用六万镇北军,就能将八万白狼骑兵,乃至一尊不死神魔,都尽数留在幽州。”
郭守信轻声一笑“既然,这一战有着如此前景,难道还不值得老夫冒一冒险”
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尊神魔级数人物的分量,在某种意义上而言,简直堪与一座大州之重相比。
而且,大周的幽州若是丢了,中土大周龙庭定然不会干休,自会有神魔人物再度出手,将这一座幽州给拿回来。但是白狄王若是在幽州身陨了,可就是真的身陨了,北狄众多部落可不会为了一个白狄王,与中土大周这一庞然大物全面开战。
郭守信、白狄王的这一场对赌,从一开始就不是对等的,白狄王就是赢了这一场赌局,也暂且占据幽州一时,而白狄王若是输了赌局,可是会输去一切,甚至包括他的神魔不死之身。
几位镇将由此彻底沉默了,此中的得失关乎神魔,他们几个天象大宗师固然号称近于神魔,可是自身与真正神魔的差距不可以道理计。
所谓夏虫不可语冰,几位镇将与郭守信的思维,完全就是南辕北辙,自是难以揣度郭守信的所思所想。
“嗯”郭守信皱眉看着远方,心头不由得泛起一丝丝异样感,似乎有一道气机穿过幽州之野,这气机稍纵即逝,转瞬间消逝在茫茫天地间。
“只是错觉还是,真的有情况”能引得一尊神魔级数大人物的心潮,足可见这一丝气机的不凡,郭守信沉吟了片刻,又看了看幽州方向,终是将已然迈出的脚步,不疾不徐的收了回来。
王太初脱身烽火台战场之后,一路如游魂野鬼一般,浑浑噩噩不知归处,懵懵懂懂不知来时,直接跨过烽火台战线,越过了广阔的幽州之野,只身深入北狄疆域。
这就是王太初等待多时的机缘,在经历了生与死的磨砺,王太初踏入神变的契机,亦然随之而至。这机缘来的猝不及防,也是来的理所应当,以至让王太初整个人都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这一路上餐风露宿,无数的灵感碰撞,太初始原章日趋完善,不只是第三篇神变的雏形得到补全,就连第四篇天象都有了不少灵感。
王太初神思陷入冥冥之境,在懵懵懂懂间,就连王太初也不知走了多久,径直孤身进入无边广袤的北狄戈壁之中。
这是王太初半步踏入神变之数,神魂陷入天人交感的状态,肉身吞吐天地精气,以此凝聚神魔真血,将要缔结一尊法天象地的神魔相。
当然,法天象地级数高手的神魔法相,与一尊真正证道的神魔毫无关联。只是法天象地级数高手在炼就法相之后,才能飞天遁地、水火无伤,与通玄圆满之辈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