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血海一般的景象,嘴唇微不可查的一动。
“杀”
“杀”
“大军攻城”
“杀入宛都”
就在荀少彧、姒玉疆两尊天人决出胜负之后,众多武学大宗师也隐约察觉到胜负已定。
这是天人之战,更是绝世神兵之争,天人之下只能懵懵懂懂的旁观,就是先天宗师也不知道二人的成败。只能模糊感应一些,就已是了不得的人物了。
只是,无论二人或成或败,天人神魔都无法插手大军厮杀,这是人道天人们共遵的铁律。
一国与一国之间,高端武力固然重要,但麾下百万大军的胜负,也能占据战场上不少的份额。
轰
隆
隆
五国百万大军豁然开动,开始向着宛都再度的冲杀,几十万宋军乱迹已显。
“杀,攻下宛都,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百万联军之中,一位位先天大将看着眼前,破败不堪的城邑,身上的杀戮之气不加遮掩,仰天长啸。
一道道强横不可一世的气机,撼动着九霄风云,无边军气沸腾而起。
此时此刻的宛都,在两尊半步大神通级数的争锋下,已然是残破不堪。几方城墙都坍塌了不少,一百五十丈高墙凭空削去了五六十丈,自城外入城内简直就是一马平川。
“杀啊”
百万大军直入宛都,宋军几十万精锐奋起反抗,无数的火光、喊杀声、惨嚎声,构建了这一方人间炼狱。
奈何,就是宋国有着三十万精锐之师、以及镇国道兵玄鸟天兵,也阻挡不得这一支百万大军的攻城。
自大夏龙雀刀崩碎的那一刻起,宋国的脊梁就被五国悍然打断了。
便是宋国现在实力犹存,整体军心不复以往,也挡不住气势如虹的五国联军。数十万宋军节节溃败,宛都都城的陷落,让这些精锐之师战意全无,根本无力抵挡百万大军。
一时间,整座宛都都陷入了五国的劫掠中,宋国精锐的被打的四分五裂,生生被大军给冲散到各方。
“大局已定,宋国经此一遭,没个千八百年的休养生息,根本成不了气候。”荀少彧观望一会儿战况,无声的笑了笑。
当即,荀少彧无视着周匝纷乱,一手执着湛卢剑,神兵锋芒内敛,一步步踏入宋国内庭。
荀少彧想要见一见宋宣侯,以一个赢家的身份,见一见同为对手的宋宣侯。
毕竟,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豪赌,只是赌注从金帛财货,转到了一国江山存亡延续上。
以吕国如今的国运,已经承受不起任何失败。
或许这一次兵败之后的吕国,并不会轻易亡国,但是荀少彧这位国君,却是要成为吕国荀氏最大的罪。
这一战他压上了几乎一切,以以他身家性命,乃至于一国社稷坐庄,最终让他赌赢了这一切。
荀少彧不疾不徐的走在宋国内庭中,宛都城破的恶讯,让内侍们人心惶惶,巨大的心理压力下,甚至出现私自逃亡者。
有一就有二,诺大的内庭在短短时间内,只余下一片的狼藉,以至于荀少彧只身进入内庭,却无一人发现端倪。
当啷啷
宣德宫门前,荀少彧抬手推开宫门,门上一枚枚铁环啷当作响,不一会儿宫门大开。
荀少彧看着宣德宫中,那一位上座的身影,轻声问道“你为何不走”
此时的宣德宫,殿中极为寂静,宋宣侯端坐在君位上,身着宽大华贵的衮袍,戴着诸侯冠冕,面上无悲无喜。
宋宣侯保留了最后一丝君主威严,淡漠道“寡人为何要走都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寡人既然是宋国国君,是先夏宗室嫡系血脉,现在宋国落到如此境地,寡人走不走又有何意义”
“寡人的一生,是为了吾宋国霸业而活,为了光复先夏天下而活。如今的宋国,已经失去了霸主之望,寡人活着还有何意义”
“如此一来,寡人不如就这样陪着宋国,同赴死期来的直接痛快。”
对于宋宣侯的坦然从容,荀少彧颇为诧异的看了宋宣侯一眼,道“你,现在是要为宋国陪葬”
这一刻的荀少彧,无疑是对宋宣侯无疑是刮目相看。一位可以直面生死大恐怖的国君,哪怕是一位亡国之君,也足以让荀少彧心头升起一丝敬佩。
“宋国不会亡寡人还有血裔存世,殷天子也不会让姒氏彻底灭族。”宋宣侯摇了摇头,道“寡人,只是为了宋国,即将失去的霸主基业,作最后的赎罪罢了”
“宋国在寡人手上,从一方大国衰落至此,寡人已无颜面见先祖,不如就在这宣德宫中,为宋国的霸主梦陪葬。”宋宣侯淡淡一笑,似乎全然放弃了抵抗一般。
在宋宣侯的身上,有着一股看透世事的气度,亦或是一种心如死灰的大彻大悟。
宋宣侯极为清楚的明白,就是因为宋国乃是先夏嫡脉,是先夏法统的继承者,让殷天子一度感到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