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就见得一口神刀屹立天地,那睥睨一切的刀意,让荀首灵神感到无数针扎一般的刺痛。
荀首心绪且惊且喜,又有几分怅然若失,既为荀氏一族出现如此一尊人物,兴盛之象已显而心潮激荡。又为如此出色后辈人物,其性情却如斯狂悖,而感到无可奈何。
“老祖,老祖,”就在西圃园之外,一名名荀氏子弟惊慌失措,手脚冰凉之极,跪在地上齐声呼唤着荀氏老祖宗。
“老祖,请老祖出手,庇佑吾等子孙”这些荀氏宗老亲眷们,不断的叩首祈求着,期待着老祖宗爆发雷霆之势,将吕国上下拨乱反正。
荀太微、荀太庸二人面带愤慨,尤其看着府邸外人影憧憧,兵戈铮铮交鸣之象,面色愈发的难看。
荀太微梗着脖子,面容目呲欲裂,高呼道“何其荒谬,何其荒谬,吾吕国堂堂一方大国,其高居君侯大位者,竟是如此的丧心病狂。一个不知尊祖敬宗之人,有何资格窃据君位,何其天理难容,何其天理难容耶”
“老夫老夫,就是舍了一身老骨头不要,也要与那个暴君不死不休,誓不与他甘休。”
踏踏踏
两万甲兵踏步冲锋,一面面盾牌高举,其间一根根长矛若隐若现,一座座方阵如钢铁堡垒徐徐前行。
“杀”
荀少彧拔刀出鞘,吴刀直指着大宗傅府邸,刀意纵横无匹,调动这一支大军军威浩浩荡荡,两万兵甲在他手中指如臂使,一股子凶恶兵势沛然难当。
强横的军势轰然爆发下,荀少彧执刀在手,刀意封锁这一方虚空,尤其是一尊气机浩渺的存在,更是倍受这一股刀意封镇。
嗡
一道天人气机蓦然绽放,在刀意落下的刹那,冲破这一道刀意的封锁。一尊俊秀青年自西圃园中一步步走出,荀首面色苍白之极,手中持着一杆虎头鏖金枪,天人大道气机纵横一方。
“老祖”所有荀氏宗老见着荀首,都是惊喜交加,开口齐声道“请老祖施雷霆手段,镇压这等不贤不肖子孙。”
“老祖”
荀太微、荀太庸见着老祖苍白的面色,二人欲言又止,只是几经踌躇之后,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些荀氏宗老将事情看得太简单了,一直以为老祖战力尤在巅峰,反掌就能将荀少彧镇压,将吕国朝局拨乱反正。
可是老祖身受重创,神通法力都大如前,这几年来若非他们三老,大肆收敛各类宝药,为老祖修养出了不少力,其伤势恐怕更难见好。
以老祖如今的状态,去迎战士气锋芒正盛的荀少彧,哪怕最后老祖胜了,但损伤了天人道基,也是于事无补。
此中究其原因,还是谁也没有想到,荀少彧会如此胆大包天,面对荀氏老祖宗都敢悍然出手,且争锋相对不落下风,让这些荀氏宗老与荀少彧逐渐陷入僵局。
“无碍的,是本尊小觑了荀少彧的枭雄心性,但凡枭雄之辈,岂能坐视他人颐指气使,哪怕那人是他的祖辈,也不能容其毫厘。”
荀首幽幽一叹,道“尔等不用多言,本尊虽然身受重创,但天人毕竟是天人,非天人之下所能抗衡。荀少彧若能以非天人之身,逆伐吾这一位真正的天人,可称惊才绝艳之君,也是吾等身上大势已去,尔等俯首听命就是矣”
荀太微注视着这一尊意气风发的荀氏老祖,道“老祖,您身上的伤势”
吼
荀首沉吟片刻,一转枪身的刹那,虎头鏖金枪灵性豁然如猛虎般咆哮,徐徐道“不打紧,不打紧,吾荀氏若是真有如此天骄,本尊也能卸去一身重担了。”
铮铮铮
“久闻老祖,乃是吾荀氏第一人,寡人心心向之久矣,寡人今日清老祖不吝赐教。”
荀少彧悠扬的声音响起,一瞬间周匝一面面墙壁倒塌,两万兵甲坚壁清野之下,钢铁堡垒生生碾碎了整座府邸。一座座方阵犹如钢铁巨兽,在废墟中狰狞可怖,驱赶着府邸中人聚成一团。
荀氏老祖虎头鏖金枪在手,枪锋直指着前方大军,面容中带着不可一世的威严气度,道“荀少彧,你真是很大胆呐”
“本尊纵横天下八百载,你是本尊所知的第一个,或许也是最后一个,敢如此大逆不道,不敬尊长。”
说话之间,这一尊天人老祖呼吸悠长,每一道呼吸都似若疾风雷霆,武道天人自成一体,力量入微入化,一滴血一根发丝,都蕴含着惊人的力量,成就血肉衍生的基础。
哪怕天人老祖受创颇重,但他一吞一吐皆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血气蓬勃之极,肉身不死不坏,那是令超凡入圣之人望尘莫及的高度。
这就是天人战力与天人之道的最大差距,天人战力者虽具备天人神力,却不具备天人之道的种种微妙之能。天人与非天人之间,绝不只是武力上的分别,还有着诸般细微之处,绝难以一言以尽之。
荀少彧看着眼前气机渺然,契合天地诸象的存在,手中吴刀紧握,道“老祖过誉了,吾等这一日久矣,正要看看天人到底有何能为。”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