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继位的道路少一些阻力,对于跟随荀少则、荀少央二人的旧部臣僚,采取既往不咎的态度,甚至还以高位待之,以此平息吕国分裂之祸。
如今时事变迁,荀少彧稳坐君位,这些人的作用固然没有那么大了。但对于过河拆桥之事,荀少彧也是不愿轻易为之,如此落人口实岂非不智。
只是,奈何其中不免有不识大体之人,依旧是心怀旧主,心中常怀怨愤,以至于损害吕国利益,这些人不得不杀。
若是不处置这些人,谁知道会不会在荀少彧与郑宋争霸之时,在背后捅他一刀,若是为此功败垂成,岂非让天下人笑。
荀少彧哼道“这些人必须死,不用这些人的脑袋作为警告,真不知道某些人还要做出什么蠢事来。”
所谓杀鸡儆猴莫过于此,既然鸡都将脑袋放在了荀少彧的屠刀下,荀少彧自然不会吝惜刀口染血。
当然,这亦是无可奈何之举,荀少彧深深知道,吕国经过三载的休养生息,他自身对群臣的多次妥协。不但没让这些人有所收敛,反而日益的狂妄起来。非但是南蔡旧臣们愈发的桀骜难制,就连文侯老臣们都生了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固然,荀少彧对于这般情况,愈发的警醒忌惮,只是作为新君嗣位,若是表现的太过于强势,引得君臣关系失和。
就是荀少彧有着镇压一国的煊赫武力,面对群臣阳奉阴违,乃至于直接抗拒,也是无可奈何居多。一方诸侯之国,不可能只有君主,而没有臣僚拱卫,一味的杀伐无度,只会慢慢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一个,却不会是诸侯国君之所为。
杀人诛心为,杀要杀得理直气壮,杀要杀得群臣归心,如此才是一国国君之气度。
“朝群臣,无用之辈何其多也,寡人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以此来整肃朝中那些阴怀异志,与寡人不是一条心的人。而汾水赈灾之事,则是一个由头,一个置其于死地,堂而皇之举起屠刀的由头。”荀少彧看着宫门外大雨倾盆而下,一股成竹在胸之感,自心头徐徐的酝酿着。
此时的国都,这一场谋划了三载有余的大清洗,终于是在这一日的雷雨夜,缓缓的拉开了序幕。
“报”
这时,一年轻内侍疾步走入甘泉宫,浑身雨水浸透,不顾身的雨水,正在滴答滴答淌落,直接伏身跪地,道“禀君侯,大宗傅在宫门外求见”
大宗傅荀太常可是个武痴,平常都不会过问朝事,如今也在荀少彧大动作之下,却是按耐不住自家的性子,直接甘泉宫面见了。
荀少彧看着浑身被雨淋透的年轻内侍,眸光闪动了一下,道“快请,”
“诺”
这名年轻内侍回应了一声之后,转身匆匆走出宫门,身影淹没在风雨中。
不一会儿,荀太常一身正装踏入甘泉宫中,其外虽有风雨侵扰,但荀太常一身武道超凡入圣,一滴血都如铅似汞,任凭风雨再大,也进不得他周身三尺。
这荀太常一入甘泉宫,见着神态自若的荀少彧,俯身拱手道“老臣荀太常,参见君侯,君侯万年”
荀少彧看着荀太常揖礼,面色微变连忙搀扶,口中不住安抚,道“老宗傅快快请起,你如此作为这是折煞寡人啊”
“君侯,”
荀太常面色沉肃,强自撑着不起身,言辞恳切道“荀尚遏这不肖子,枉为吾荀氏子弟,其行之恶死有余辜,老臣对此也无话可说。”
“可是,君侯借此大加株连,以致于群臣人心惶惶,国将不国之祸就在眼前,老臣跪请君侯收回兵符,给这些臣僚一条生路。”
一尊武道圣人的分量着实不轻,能求得荀太常出面力保,也是那些臣僚面子够大。让荀少彧也不得不仔细考虑,大宗傅荀太常此刻的态度。
只是荀少彧虽重视其态度,却不会因噎废食,若非吕国武道圣人寥寥无几,荀少彧这一尊随时都能证道天人的大高手,也不会将其放在眼中。
荀少彧脸色不变,起身度了两步,闭目沉思了一会儿后,不疾不徐问道“老宗傅当真没有私心,不是为了荀尚遏而来”
毕竟,荀尚遏作为荀氏公室的后起之秀,又是荀太常的庶子,就是要杀也要放在最后,亦或是待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杀。
而就在这当中,就有了可以操作的余地,有着荀太常舍下老脸求情,不说是完全免死,其活下来的机会也就很大了。
面对荀少彧的诘问,荀太常斩钉截铁道“老臣一生无私,唯有公心无二。君侯杀伐太甚,如此非吕国之福,当施以仁德教化,国人自当臣服。若君侯以老臣私信,老臣可杀荀尚遏,自证己身清白。”
“哈哈哈好一个自当臣服,吾吕国从一小国,历经八百载风雨,到如今百万披坚执锐之士,靠的从来都不是什么仁德教化。”荀少彧大笑着,道“若非吕国兵甲强盛,焉能在豫州之地,有着今日三国争霸的局面。”
荀太常见着如此,满脸的苦涩溢于言表,叩首悲声道“还望,君侯三思,勿要因小失大,失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