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斩草除根之念,也是理所应当的。而且二人若是久不处理,一旦落入宋、郑二国的手中,就是二国挟制君侯的傀儡,对吾吕国朝局不利。”
闻渊明缓缓开口,道“以老臣所想,这两位公子对吕国的危害,着实是太大了。君侯若是顾念手足之情,不忍见手足相残事,不妨遣信重之人日夜看守,直至将二人监禁至死首发
这是闻渊明再度向荀少彧表明心迹,也是将这态度表现给荀少彧来看,以安荀少彧之心。
对于荀少彧这位新君,闻渊明一直很是忌惮,以荀少彧的城府果敢、大义名分。若非闻渊明背后有上清宫,有着荀少彧需要利用的余地,闻渊明早已经被榨干最后的价值了。
“老成持重”
荀少彧一字一顿,道“宰父之言,真乃老成持重啊”
言罢,他看向一旁的内侍,轻呼了一声“重杵,”
矗立一旁的重杵,连忙上前二三步,低声道“老奴在,”
荀少彧不疾不徐,开口道“传寡人口谕,命肥遗元自诸逾行处,调拨八百飞龙骑兵,将西北幽禁的高阳君、信陵君押解回泉浦。”
“诺”
重杵轻微垂头,低声应下后,步伐加快的走出华阳宫。
掖庭,狴犴轩
狴犴者,亦名宪章,上古传说神兽,为鳞虫之长瑞兽龙之第七子。其形似虎,本性好讼,却又有威力,狱门上部虎头形装饰便是狴犴。
狴犴轩正如其名,是掖庭的刑名机构,是吕国历代君侯掌握的快刀,固然狴犴名声不好,却是一权重之地。
重杵出了华阳宫,直奔着狴犴轩而来。自从当初肥遗元自荐,甘冒九死一生之险进入营邑,得了一份实打实的功劳。
肥遗元就被调入了狴犴轩,成了一名狴犴的高层人物,可谓是被荀少彧赋予了重任,是在荀少彧心里留了名号的人物。
“肥遗元何在”
重杵手持金箭,直入狴犴轩班房,左右值班的狴犴轩甲兵,纷纷跪地行礼。
沿途兵甲无不跪地相迎,以重杵的内监之职,更是君侯身旁的亲信之人,权柄极重极大,除非内廷中的吕国夫人,才能拿捏一下身为内监的重杵。不然就连四夫人一级的贵人,都得对重杵态度恭敬一些。
肥遗元自班房走出,看似微胖的身躯,步伐却颇为轻盈灵活,见着重杵手持金箭,拱手道“肥遗元在此,不知内监来此,有何钧命”
重杵看了看左右狴犴轩值守甲兵,漠然道“君侯口谕,赐肥遗元金箭一道,调八百飞龙骑兵,前往西北公干。”
肥遗元微微一愣,道“臣,谨遵钧命”
说罢,肥遗元双手接过金箭,这就是肥遗元调兵的兵符。调动八百飞龙骑兵可不是小事,没有明确的兵符信物,诸逾行也不会轻易排出八百飞龙骑兵。
重杵淡淡撇了一眼恭谨有加的肥遗元,道“嗯,此行关系重大,吾要跟你分说一下,免得你自作聪明,坏了自家的性命。”
内监看了一眼周匝的兵甲,下令道“尔等先行退避,驻守在狴犴轩四周,不得让闲杂人等徘徊。”
“诺”
一时间,狴犴轩四周的甲兵,甲胄簌簌作响,向着四方散开。在一些隐秘的角落中,一名名甲兵甲胄铮铮轻鸣。
班房之内,重杵端坐在官椅上,身旁案几上摆放着一壶清茶,茶香四溢。
“咱家的吩咐,你记住了多少啊”
整个班房中,只有重杵、肥遗元二人,稍稍显得空旷了一些。
重杵已经将西北一行的注意事项,一一的告诉了肥遗元。经过重杵耳提面命一番,肥遗元心头隐约明白了一些关键。
肥遗元一脸恭谨的站在一旁,沉稳道“内监的吩咐,遗元都记住了。”
正是因为重杵的吩咐,肥遗元才知道这西北一行,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其中需要的腾转余地,都要肥遗元自己把握。
若是当中尺度把握得好,就是简在君心,尺度把握的不好,就会顷刻跌落深渊。
“公子则、公子央是君侯亲自点名的人物,你如何对待他们,咱家就不过问了。但是他们一定要毫发无伤的,进入泉浦掖庭。”
“他们上千家眷,朝中若要一并圈禁,需要付出的着实太多了。你可以酌情削减一下朝中的负担,上千人的大迁徙,总有人适应不了,身体不支倒下的。”
重杵眸光闪动,进一步提点了一下肥遗元,道“公子则、公子央必须活着到泉浦,至于其他家眷酌情处理,你可明白君侯的意思”
这话几乎就是裸的告诉肥遗元,这些家眷就是累赘,是可以被抛弃的,只要保证公子则、公子央到泉浦,其他人就是个添头。
肥遗元沉声道“内监宽心就是,遗元知道君侯的意思,必不负君侯之命。”
凌烟阁四周,一队队兵甲徘徊不定,这些经历过战场打磨的精锐,其外在极为凌厉。
自从定下了登基大典的时间,这一间凌烟阁内外,就悄然布置了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