僚属伏身,道“主君,众封邑大夫未至,吾等不妨回关静待”
“毋需如此,”荀少彧回道“吾披荆斩棘,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才撰得今日成就。区区一点风吹日晒,又算得了什么”
一位老臣兀自感叹着“主君创业不易,知得创业艰难,难得,难得”
“主君,”
正在这时,一快骑突兀的疾驰而来,骑兵这一身轻甲,径直来到荀少彧大帐前,连忙跳下马来。
“北原、山犀、云山等十数大夫陈兵于南百里之外,五原、青远、貉泽等十数大夫汇兵于北五十里。”
乍然听到军情的奏报,几乎让大帐哗然沸腾,文物僚属都对于自身处境视若不见,反而面上流露出一丝喜意。
“可恨,主君臣下愿率大军迎战,”
“末将愿率吴回劲卒出战,迎头痛击敌兵,”
“主君,末将请战”
一个个先天大将纷纷请战,拍着胸脯喊着,脸色狂热之极,甚至有些争抢的火药味。
仿佛此刻他们眼中二十余数的封邑大夫,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反成一头头待宰的羔羊,只等着他们挽袖抽刀,成为一个个实实在在的战功落在自个身上。
荀少彧治军严苛,赏必有赏之可依,罚必有罚之因由。
能在荀少彧麾下担任大将的,每一个都是身经百战,经历了一次次出生入死的苦战,才有着如今地位身份。
而普通的兵甲们几乎能在战场上得到一切,无论财帛、美人、地位,只要战功足够都是他们的囊中之物品,因此荀少彧的麾下简直就是闻战而喜,战力之强冠决一时。
荀少彧抬眼看了一眼闻战则喜的众将,淡淡问道“他们有多少兵甲,可有二十万之众,就敢列阵陈兵于此”
快骑微微垂着头,轻声道“主君,二十余家联军,确实大约有着二三十万之众。”
荀少彧摇头叹息,道“啧啧乌合之众,何来担当大任”
以他三万百战精锐在握,除非那些大夫们利令智昏到,用着寻常战卒与百战精锐争锋。否则大军如此势壮,任凭他有多少鬼蜮伎俩,都能给他一并碾为齑粉。
“主君,末将请战”常云光起身叩首,言辞铿锵有力,一字一字都犹如重锤落地。
作为荀少彧麾下第一大将,常云光既然开口了,其他将领们面面相觑下,只得不甘的退回队列中。
迎着众多嗜战的目光,尤其常云光的目光,荀少彧浅浅的一笑,道“给了他们十日的功夫,只有二十余万乌合之众,吕国南方再无一敌手耶”
“尔等不用争抢,二十余万的乌合之众,吾一支偏师足以应付。”
荀少彧开口说道“来啊,上鼓,吾要擂鼓助兴,以壮吾军威士气。”
“这”
文物群僚不知荀少彧的心思,只有少数几个心思灵敏的,若有所思的看着荀少彧挺拔的身影。
少时,有侍卫搬来两架战鼓停放大军正中,荀少彧步伐稳健,气度斐然超卓,手上持着两根鼓槌,直入大军中央。
轰
一支千人精锐之师,千人兵甲步伐几如一致,重重踩踏地面发出地壳震动的声音。
轰
就在千人甲兵刚一动作,荀少彧手中鼓槌敲击在大鼓上。
“杀”
“杀”
“杀”
这一千人方阵出列的刹那,当真是风云变色,也不能形容其威势之万一。兵戈高举银光明亮,挥动间天光昏一色。
一支半顶尖精锐的强大,终于在这一刻露出了狰狞的獠牙,只待着猎物送上门来。
吴回关隘,北侧五十里,
五原、青远、貉泽十几个大夫驻足不前,应该说是连他们也不敢再往前踏出一步了。
前方军兵煞气沛然之重,几有凝结白虎杀伐之象,杀机沉重冲破云霄,令在场诸人无不震撼。
三万吴回劲卒的威势,带给他们的压力无可言喻,一度有着百万大军才有的滔天之势。
“这就是横击蛮人的吴回劲卒”
五原大夫喃喃自语,犹自陷入震撼中,一时间难以平复心绪。
大凡练气有成的修行人,都有着一二望气的法门,作为延福避祸的本事。
五原几个大夫,既然能稳坐封邑大夫之位,固然有祖上遗泽不浅,还有着他们自身的本事。
他们至少都是伐毛洗髓,亦或是炼精化炁圆满的人物,其中的佼佼者更是开了武道天门,练就道门元神法力的宗师。
只是他们远远的睁开元神法眼之下,就见得一头血色凶兽踏天怒吼,一抹阴霾沉沉的压在心头。
这一股经过千锤百炼而成的恐怖血煞,哪怕隔着万水千山,也让他们的元神一阵战栗。
“这兵峰锐利如此,吾等所作所为又算得什么”
觥垣畴嘴里泛着苦涩,有一些失魂落魄的说着,似乎浑身的气力都被抽去了不少,失去了以往的精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