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
在如今镇江城隍身死,天下人的目光,必会投注在江南诸府。若是某一尊正三品大神,也将目光投注过来。以荀少彧只有正六品的位业,能瞒住一尊三品大神勘察的可能性,是极小极小的。
毕竟,荀少彧布局金陵,只是为了瓦解大成世界内部,而非真正融入世界。
“应该脱身了,”
荀少彧心思明动,对于江南形势,既然已经了然于胸,只待真正的机会到来。
此时是他,又何必亲身涉险,平添几分波折。
轰
八门锁神大阵不断压索,真空中蕴含的恐怖压力,全部宣泄在镇江城隍的身上。
一股大恐怖,大毁灭的恐惧感,几乎在顷刻间,摧毁了镇江城隍的心神。
咔
嚓
一丝丝纵横交错的裂纹,自不坏金身表面浮现,层层溃散的金光,将镇江城隍的面容一并扭曲。
“不”
镇江城隍目呲欲裂,伸手无力的探向真空。
这一具神道正五品位业的象征,历经他千百载苦修,凝集无数香火愿力的不坏金身,终于彻彻底底的崩毁粉碎。
“尔等既然苦苦相逼,吾又有何惧哉”
镇江城隍面庞扭曲,如同鬼神一脉的九幽恶鬼一般,带着孤注一掷的癫狂。
强烈的危机,浮现在众人心头,镇江城隍抱着玉石俱焚之态,让崔府君、李明楼二人的攻势,不由衰弱了少许。
“脱身的机会,来了,”
荀少彧目光一凝,身躯蓦然一动,似乎毫无察觉,此刻镇江城隍的危险一般,一面石碑向着镇江城隍镇压落下。一点点神力沸腾燃烧,化为无数缕天地气机。
“小子,你找死,”
面对如此挑衅,镇江城隍狂然怒喝,毁灭气息似如江河泛滥,再也不受镇江城隍的束缚。
轰
隆
隆
不坏金身粉碎一切物质,镇江城隍神形惧灭。随即在这刹那之间,极致毁灭凝为一点,以一具金身为燃料,形成了一道犹如宇宙黑洞般,吞没一切的终焉景象,
“不好,迫之过甚,这厮狗急跳墙了。”
强烈的危机感,让崔府君汗毛直立,李明楼也惊怒交加,八门锁神大阵在一尊正五品位业者,玉石俱焚的杀招下,顷刻间分崩离析。
荀少彧的身形,却率先淹没在,这一道宇宙黑洞的异象中,再也无有一丝动静。
受到荀少彧波及,与荀少彧相邻的三尊地祗,虽然极力抗拒黑洞的拉扯。但是力量的差距过甚,就似蚍蜉撼树,动摇不得这股力量分毫,只能在绝望中化为一片齑粉。
阵法崩溃之时,几大地祗竭力避让,但恐怖的杀机降临,将上千阴兵卷入其中,化为一点点魂魄碎末。
“这个疯子,真是好狠的心性。”
崔府君惊容未消,看着被生生抹杀的地祗阴兵,良久方才开口。
临死还拉着一堆人陪葬,镇江城隍的坚韧狠辣,超乎崔府君的想象。
只有李明楼呆立片刻,呢喃道“东阳兄,陨落了”
崔府君眸光微微闪动,道“是啊,东阳兄竟遭此不测,既是吾金陵之殇,也是你我之殇。”
以二者深厚的修为,只在刹那间,就已然感应千百里方圆。但却不见荀少彧的一丝气机,于是理所当然的,他们二人也就认为荀少彧,没有躲过镇江城隍的搏命一击。
对于荀少彧这位良师益友,二者的态度都是复杂的。
三人间虽是互相利用,在局面逐渐打开的当下,更是渐渐生疏了不少。然而当初,却是荀少彧联络崔府君、李明楼二人,更是金陵起事真正的发起者,地位不同寻常。于是荀少彧逐渐的,在势力日渐壮大的崔府君、李明楼眼中,就成了一道不得不面对的障碍。
如今这一道障碍,中道崩殂而逝,对于崔府君二人,或是泄去一块胸中大石,心中通畅。
“东阳兄陨落,吾等失一良师益友尔”
崔府君幽幽长叹,细若蚊蝇的悲戚,在长江风浪的起伏中,几乎微不足道,渺小之极。
阴气滚滚滔天,一名名阴兵结成阵势,着玄甲衣,执阴铁长矛,浑身散发的混浊煞气,似乎一头强凶霸道的阴兽,令人隔着几千里,都令人有一种窒息感。
一尊面目阴冷的府君,漠然矗立着,遥遥眺望远方镇江城。
“吕兄,没想到你也来了”
一位城隍府君缓步,来到这一尊面目阴冷府君身畔,啧啧称奇。
吕府君冷淡道“陆兄都来了,吾焉能不来”
陆府君眸光中,流动着一丝,隐藏极深的阴霾“堂堂府君,亦是一方之主,如今竟接连陨落,这势头可不对啊”
“就连镇江城隍,都让那些叛逆们,给生生打杀了,吾等处境也不复以往一般安稳了。”
吕府君漠然道“可惜,咱们来晚了一步,镇江城隍的陨落,已是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