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境,俨然是一番新的天地,以十五之龄达到宗师,已是注定的武圣人种子,其狷狂霸道的气势,也因此收敛了少许。
“好了,吾知道你也是忠心为主,想要撰得老太师的人情。”
“但以老太师大地游仙的修为,你以为你的这些小把戏,能瞒过多久”
“恐怕,就连司子期本人,都未能瞒过。”
荀少贺嘲讽一笑“与武圣人相若的大地游仙,智慧通达之极,其所思所想,已非凡人可知,竟想欺瞒一位大地游仙无知者无所畏啊”
九云龙低头垂目,道“老臣愚钝,坏了主君之事,万死难恕。”
此时的荀少贺,不知为何,神情中赫然带着一丝怜悯“你也不用万死,毕竟一个人,怎么可能死一万次呢”
这一刻,九云龙淤积心头的惶恐,骤然加剧千百倍,猛然抬头,难以置信道“主君”
自从直面荀少彧开始,心中的惶恐,就从未停止过,如今更是千百倍放大。
“一个已死之人,如何能再死万次”
似乎回应着九云龙的不安,荀少贺幽幽一叹,眸子的深沉,让九云龙的心愈发冰凉。
“主君”
九云龙瞳孔微缩,悲呼了一声。
似有一道身影,在瞳仁中逐渐清晰,看着愈发清晰的身影,九云龙几乎肝胆俱裂。
“怎么莫非此地,还要再添一二亡魂”
“吾,已经死了”
刹那间,九云龙似乎想到了荀少彧,最后一句话的深意,心头呢喃自语。
嘭
九云龙头颅顷刻崩裂,一道刀光明晃晃的,自头颅中迸射而出。刀光璀璨夺目,一并宣泄而出,身躯登即被搅得粉碎。
突逢变故,内侍、婢女们惊惶尖叫,一名名武道高手起身,神色肃然以待。
“刀道烙印”
荀少贺似乎早有预料一般,似白玉羊脂的手掌,缓缓一握。空气层层爆裂,将这一道刀气卷起。
随即,手掌用力一捏,嘎吱嘎吱作响,似乎一方磨盘一般,不断磨碎着手心上的刀气。
嘭
荀少贺蹙眉,指尖微微生痛,一丝丝淡淡血腥,顺着指尖流下。
“哼”
荀少贺望着眼前化为齑粉的九云龙,面色难看的可怕。
“这,是在跟吾示威啊”
荀少贺心中沉甸甸的,荀少彧武道进境之可怕,完全出乎了荀少贺的预想。
哪怕当日一战,荀少贺踏破先天藩篱,脱胎换骨大成。但今日观看荀少彧的刀意,仍让荀少贺暗自心悸。
荀少彧以刀道精神,生生烙印在九云龙的心中,一朝暴发形神俱灭。其显露的刀法造诣,已经出乎了荀少贺的想象。
这是一种极致的快,九云龙实际上已经身死,但快到极致的刀,让九云龙一直以为自己还活着。
其刀之迅疾,甚至能欺骗了一尊先天宗师,本身的精神感知。让三魂七魄俱灭,只凭着一缕精气神支撑的九云龙,谈吐一如常人一般。
漠然看着尸首,荀少贺咧嘴笑着“游戏,才刚刚开始”
上阳府邸,
一群僚属皱眉,神情郑重,一一一向着上阳朝施礼。
上阳朝神情自若,施施然坐于上座,抿着茶汤,浅浅一笑。
“左車,北地屡屡侵犯吾南地,如今吕国动乱,正是吾等借机,吞并北地的大好时机。”
“吾等上述主君,奈何主君一直推脱,左車为主君肱骨,想必左車开口,主君还是会思量一二的。”
这些僚属言辞恳切,对于荀少彧退避北地的做法,难免有些不解。
常云光毕竟是三車之一,是荀少彧麾下一大山头。不少僚属对其马首是瞻,势力极为可观。如今常云光重伤,难免让南地人心浮动。
“呵呵呵”
“你们的心思,老夫哪有不知之理”
上阳朝轻声一笑,道“可是,你们可想过东、西二蔡,又会是何反应”
“会是义愤填膺合纵连横亦或唇亡齿寒”
“二蔡的反应,才是主君一直以来的顾虑啊”
“这”
这一番话,让僚属们稍稍冷静了一下。南北交恶已久,若是南北交战,东、西二蔡的反应,就不能不考虑进去。
“还是那句话,不到时候啊”
最为了解荀少彧心思的上阳朝,如何会不知荀少彧举动中的深意。
三蔡皆是吕国公室子,而且背后又都是吕国掌权人物,贸然攻略三蔡,谁知会不会惹得那几位的下场干预。
如今南蔡固然有些实力,但也抵挡不了烨庭之势。
“主君窥视三蔡久矣非一区区北地以概之,亦非一时一地以概之”
“若要之长久,非一日之功而就。”
上阳朝嘴角含笑,意味深长“除非,天厌之”
当然,这也是安抚人心之语,荀少彧直接压下北征的举动,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