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作为荀少彧麾下两员大将,这二人虽非兵家正宗,但也会通晓一二兵家法门,运用在排兵布阵之上。
他环顾身畔兵甲,道“常云,吾今时与北地一战,两方胜算几何”
常云光面色自若,一丝悲戚之色也无,似若往常一般,侃侃而谈道“主君,南北事态不同,南地濒临蛮族,常年厮杀斗勇,其敢战之士众多。南北之战,虽不能以一敌十,但一敌二、三,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此时,北地也疏于强兵,正是南强辈弱。若无烨庭掣肘,可谓攻略之大好时机。”
荀少彧道“南北二地,本就是蔡地的一部分,两者世代一体,百姓黔首们多有亲缘之系,强自动兵取略,颇为不妥。”
常云光长叹“是啊”
“南北本为一体,就算兵卒敢战,敢丝战,也休想一战而定。”
荀少彧道“兀自蛮横而行,不过是落人口实,未必有几分成算,吾不取也而今荀少贺与吾久有积怨,甚至不惜斩杀遣使,欲图激怒与吾”
“那么,吾就如他的愿,看看他要如何才能开放粮道。”
荀少彧虽然谈笑之间,迫退东南盘踞的大军。却对于龟缩北地的荀少贺,一点办法也没有。
“东、西二地虽有粮道,但吞吐量寥寥无几,不甚如人意,只靠着北地运输。若是一朝舍了北地通道,吾南地百姓如何过活”遥遥看着北地,荀少彧眸中闪烁不定。
荀少贺步步逼迫,先封粮道,再折能吏之举,无一不是深深刺痛荀少彧。
荀少彧漠然道“他若执意闭门不出,吾却不能径直攻掠北地。否则君父震怒,吾这南地必然化为一片焦土。”
“得不偿失”
正因为其中利益,颇为得不偿失。但诸军战意不可遏制,心气极为高昂,不好挫弱锋芒。
因此荀少彧与二人,借着巡视大军军营之机,一并安定众军之心。
“报”
一辕门甲士高呼着,疾步跑来。
“北地有使,至吾军辕门前,求见主君。”
这甲士伏身跪地,向荀少彧承报,道“其言,乃北地宗师九云龙”
“九云龙”
荀少彧闻言,愕然失笑。
堂堂宗师人物,跌份到作一遣使,其中水分之大,由此可见一斑。
但,正为如何切入北地之事,而头痛不已的他。如今岂不恰好,找了一切入点
他低声道“可是,那个所谓的北地宗师”
甲士回道“正是那位北地宗师”
一侧,本来初闻北地之人,而习惯性的露出杀意的常云光,心思一转,又渐渐将杀机消弭。
常云光面露喜色,扶掌道“主君,此为大喜啊北地来使,想来定然有了解决粮道之意。”
“而这九云龙声名极大,为北地大夫幕僚,能以其为遣使,此行之事可想而知,必然不简单。”
固然其中可能暗藏凶险,但北地之事却因此有了转机,一盘大棋活了一半,这也是常云光面露喜色的原因。
“嗯”
荀少彧看了常云光一眼,刚才常云光的情绪变化,自然落入他的眼中。
这常云光固然忠心耿耿,就连关乎其似弟似子的常云蒙,也不忘自身之责。但他的这份忠心,是完全建立于荀少彧,能成大事的基础上。
这一份忠心,也不是无条件的,而是依其形势变动而变动。
“若然如此,但此人吾用的,倒是越来越放心了。”
荀少彧心头暗道,面上似沉吟了一会。
“宣北地遣使入吾大帐北地既然遣使,就不能失了礼数。正好一观这九云龙之风采,看看到底值不值老宗傅的征辟。”
诸谕行、常云光二人目光一触即分,对这九云龙心中都有自身揣测。
来者不善呐
“北地遣使,到”
“北地遣使,到”
一名名甲士两侧矗立,怒目圆睁,威武雄壮。
九云龙神态自若,从辕门而入,一路直入中军大帐,沿途不时有呼喝声。
九云龙一入大帐,躬身上首“臣下,北地遣使九云龙,见过南地大夫”
说罢之后,九云龙抬头环顾周匝,一一略过帐中大将,随即垂头闭眸。
望着初入帐中的老者,荀少彧面色愈发平静,道“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九云龙”
九云龙闭目,淡淡道“有劳大夫挂心,云龙资质鲁顿,大名鼎鼎着实用不上,但鼎鼎大名还是能称得上的。”
这话语中的矜持桀骜,是谁都能听得出来的。
“吾倒是很佩服你的胆量,荀少贺扣了吾的遣使,你这北地使者,现在还敢出现在吾的眼前。就凭这一点,连吾也不得不道一声勇气可嘉”
荀少彧冷声道“你真不怕,吾这军营,你来得回不得”
“臣下不怕”
九云龙这回答斩钉截铁,无一丝犹疑之态。
“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