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遏盘踞东南,有坐东望南之意,火中取栗之心固然可恨”
诸谕行一旁规劝,低语“但,荀尚遏不动,吾等若擅动,便是一致命把柄,将落其手啊”
“小不忍,则乱大谋”
荀少彧徐徐道“这么多年,吾都忍了过来。荀尚遏用心虽险,却不能动吾心智。”
“只是,东南不能落在荀尚遏之手,那着实太险,吾不放心。”
荀少彧负手,望着东南诸峰中,若隐若现的兵甲。
诸谕行轻声道“臣知主君之心,”
休要看荀少彧,举止赏罚有度,上下君臣一心,百姓黔首遵从,有着明主明君之相。
但在诸谕行眼中,荀少彧可是一不折不扣的枭雄人物。
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眼中唯有逐利争益,心性冷酷的令人发指。
只要对自己有利,哪怕杀尽天下人,这位主君都未必能有一丝犹豫。
正是因为看透了荀少彧,内在的凉薄性子,诸谕行反而死心塌地,一心为荀少彧奔走。
诸谕行暗道“只有如此雄主,才是真正成大业、成大事之人。”
也正是因为荀少彧,有着这般品质,才让诸谕行认定,其有几分竞夺君侯之位的机会。
毕竟,仁慈君主固然好,但护不住自家身家性命,只是朝露一般朝生夕亡。如何能让诸谕行,这等人物俯首帖耳。
“荀尚遏东南置兵,足足一千之众,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却很要命”
荀少彧冷笑“他荀尚遏,是等着吾荀少彧败亡,他好顺势与荀少贺,一并瓜分南地呢”
“可他想不到蛮人会溃败,也想不到会败的如此之惨。”
诸谕行道“吾等掌握主动,主客移位。”
荀少彧哼道“迟早啊吾要让他这一千精锐兵甲,连人带甲都成吾囊中之物。”
说罢,荀少彧嘿然一笑,挥手“下马”
一名名黑翼骑兵寂然无声,步伐轻盈间落地。
这些骑兵,最少都是濒临易筋煅骨的高手,就算弃马步战,也是一等一的强兵种子。
看着诸峰上的兵甲们,荀少彧摩擦着下颚,眼中血色略过。
若是真的两军交锋,荀少彧自信不费吹灰之力,就可歼灭这些军卒,而自家损伤寥寥。
“可惜,要让他们知难而退,反而有些麻烦。”
东南群峰少有数十,每座皆驻兵甲十数,流动性极强。倘若一朝发难,也能迅速反应过来,彼此互助支援。
荀少彧的黑翼骑兵虽强,但攻略高地,也是极为不易的。
诸谕行轻声,道“主君,吾等为何直面天险”
“他们,能扼住吾粮道,吾等为何不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扼住他们的粮道,让他们也难受一下”
东地维千余劲卒,不可能有太多淄重。而且大军每日吞吐的淄重,几乎海量一般,淄重数量庞大。若是任由大军本身携带,恐怕,就是等到荀少彧大溃蛮人之时,这一支劲卒都未必能入东南。
所以东地劲卒轻车简从,占据东南诸峰之后,由后方运送物资,方是最可能的情况。
如果,荀少彧断了东南粮道,就是围而不攻,也能生生把这一千劲卒困死。
荀少彧闻言,深思半响之后,徐徐颔首,道“此策,深得吾心诸谕中車,果有大才啊”
诸谕行道“主君谬赞”
荀少彧道“诸谕中車之谋,或为第一功也”
“虽然客人不请自来,但吾这地主人,却不能失了礼节,也要招待一番的。”
他面容一肃,道“封锁方圆十里山道,东地一应大、小斥候,通通扣留缉压,待此事完结之后,再做定论。”
“还有,清肃沿途东地军卒,吾要都上不得东南诸峰,一粒米、一滴水也休想上去。吾要让这群峰,成为他们的困兽之地。”
诸谕行躬身,道“喏”
缺少必要的物资,全凭那几座山峰的荒凉,这一支千人大军,能支撑满三日,都可称得强兵劲卒矣。
五日,必崩
所谓东南诸峰,不过寥寥数十峰。
因占据东、南之交,因此有东南诸峰之称。
此时,东地领兵大将公劉瓒,一袭黑玄甲胄,登高眺望下方。
数十名黑甲兵卒,扶着佩刀,默然矗立着一旁。
主世界人族,因为崇尚水火之德,故而其甲胄非黑既赤,只有这二色可选。
所以各方诸侯麾下,甲士兵卒身着的衣甲,除了一些细微样式不一样以外,其他多有共通之处。
一时间,这些黑甲兵甲反而于山下的黑翼骑兵,都有着一些相似之处。
俱是黑甲、佩刀、挎弓,若非两方甲胄雕琢凶兽不同,近乎分不清差别。
公劉瓒嘟囔着“没想到,这荀少彧倒是个有才干的,一举平定蛮祸,可谓让人刮目相看了。”
占据东南诸峰,虽是有其战略意图。但放着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