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一片,奢华的大帐付之一炬,余下一片片焦土。
一尊粗矿汉子,矗立在废墟中,面色似哭似喜,神情恍惚。
“没了,一切都没了”
这汉子肌肉凸起,强烈的存在感,让人无法不将目光,关注在他的身上。
“耗百载生聚,竭百载苦力,看来如今都做了这无用功。”
汉子苦涩一笑,衣带沾血,腰间兽皮萎靡。
“吾呼延明,对不起列位先祖,对不起列位先灵”
这位蛮人三大首领之一,重创在身,五内俱焚,面色苍白似鬼,身子摇摇欲坠。
“荀人屠荀人屠”
呼延明呢喃自语“天何生荀人屠,让吾一族多磨难啊”
蛮人大败,楼介身死于大军围杀中,呼延明重创之身,勉强逃得一条活路。
但这一点生机,在荀少彧大索蛮地之后,也所剩寥寥。
呼延明心知此刻,自己已到了生死攸关之时。一旦让荀少彧大军寻得踪迹,想要再度摆脱大军的围追堵截,就不再是容易之事了。
但是人性终有侥幸,若是个个无情无性,也就不会有如斯红尘滚滚了。
呼延明明知自家难以脱身,却还要回转聚落,也是抱着一线侥幸之心的。
蓦得,呼延明面色一变,侧身转头。
踏踏踏
五骑黑翼正打马而来,远远看着呼延明的身形,俱是面露狂喜。
“蛮种休走”
“驾”
呼延明身高六丈,为小成蛮体的极致。其再进一步,就是大成蛮体级数,堪为宗师境地。
这等人物体魄之强,当世少有,空手都能捏死一强壮甲兵。
而在这些黑翼骑兵话音刚落,百炼刀俨然出鞘,黑龙驹疾速至呼延明前。
“不知死活,”
呼延明突然冷笑,六丈血脉真身岂会惧怕一口百炼兵。
若是宝兵出鞘,那自然是另当别论。
呼延明五指张开,夺过一口百炼刀之后,百炼刀一刀下去,鲜血横溅三尺。
“都留下吧,小崽子们”
呼延明口鼻似有黑雾,开口之间的黑雾,愈发的诡谲阴森。
嘎嘎嘎
隐约间怪笑不断,呼延明横刀狠狠上前砍杀了几个骑兵。黑雾迅速包裹住骑兵们的尸骸,丝丝血色闪烁,犹如血色雷霆一般翻滚。
呼延明矗立于黑雾中央,闪烁着的金红瞳孔,面上不乏冷意。
一处简陋的营地间,只有几处马群,以及几名骑兵巡狩。
“失了踪迹么”
大营中的荀少彧,猛地面色一沉,周匝几名百将,也都面带不愉。
“这是第几队了”
一名百将沉声“主君,卑下已遣十数队伍骑,巡查失踪将士的骸骨,但仍一无所获。”
“好一个一无所获,”
荀少彧气急而笑,道“六、七十骑,就这么容易陷在蛮地就是两军大战,也未有如此伤亡。”
足足六、七十黑翼骑兵没了踪影,在这片戈壁中无故失踪,荀少彧如何不怒。
毕竟,能炼就血煞的黑翼,也才一千余人,一下损失几近十分有一,这如何能不让他暗自恼火。
他可是指望着,这一支大军化为道兵,成为他最重要的一道底蕴。
“主君,兵卒们无故失踪,军心动摇,您看看是不是广索周边一趟。”
这百将一脸凶戾“宁可杀错,莫要放过啊”
“是莫可放过十数支小队一起失联,可不是甚么小事。这其中的因果,深着呢”
荀少彧低声沉吟片刻,道“不能随意出行,让骑兵们百人一部出动,吾不信他让吾一百黑翼,都一并无声无息的消失。”
“只要,他有露出一点声息,那么不管他是妖,是蛮,是人,是鬼,都必逃不得吾的地网天罗。”
“喏”
一旦大军分散,易让人各个击破,这是兵家大军的弱项。
军威鼎盛,在乎集众,一朝势不众之,这兵家法门也就落了下乘。
“一百黑翼,还是血煞级数的强兵,就是宗师也能纠缠一时半刻了。”
荀少彧目中杀机毕露,能让他动如此杀机,可见他心中对这些诡谲伎俩的不屑一顾。
堂堂正正的拼杀,吾都能赢下一局,何况这等上不得台面的较量
“杀”
“杀”
荒凉的戈壁滩前,一名名精悍的骑兵,拍打马臀,目光赤红着追击前方逃窜的蛮人。
“该死的,”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啊啊,”
呼延明双目布满血丝,双脚健步如飞,一切沟壑山岩,都是如履平地一般。
他脚底狠狠用力,掀起一阵沙烁,一起扑在骑兵们的身上。
凡是这些沙烁犹如子弹一般,如流水一般打出无数血线。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