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以他的修为,一旦心血来潮,几乎就是必有灵验。除非是有大神通,以力蒙蔽了天机,才能让他一直懵懂无知。
可是,而以他的神位,能有如斯恐怖危机的。历数方圆百里之地,也就那寥寥几人罢了。
而且那几位,他一个都惹不起
“太阿君”
凭着心中的一抹触动,昌灵山神念叨了一声。
这是凭着心头触动,抓住一线灵机,来确定是哪一位动的心思。
他眉宇一蹙,试探着念叨了一声“金沙龙君”
这二位可都是神道的顶梁柱,有着五品山神、五品水神位的大神。
若非他拭去心中杂念,小心翼翼,不染一丝尘垢。
只凭其他呼唤其神名,就能引动其注意。乃至于降下一道神念,远跨万水千山而来。
所以,昌灵君动作极为的小心,一丝一毫都不敢怠慢疏忽,生怕惹得某一尊大神不快,降下雷霆之怒。
只是,在感应了片刻,也不见异象生出,昌灵君轻轻吁了一口气,浑身瘫软在宝車的榻上。
“难道,是当阳城隍么”
“来的好快好狠好绝”
似乎庆幸,也似乎是感慨,伴随着徐徐的叹息。宝車在云蔼间,盘恒了几周,似乎举棋不定一般,随即隐没在愈发动荡的云潮大浪之间。
昌灵山府
一名名山鬼战战栗栗,浑身瑟瑟发抖,跪于重重宫阁之间,不敢抬头睁望。
哪怕来者不善,是不折不扣的恶客,这些山鬼也只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这是当阳城隍的使者,代表着一尊七品神祗的面皮尊严。
不是他们这些小神小鬼,有资格藐视,有能力漠视的。
一名阴官神吏背负着手,捧着一卷法旨,立于山府大堂中,两侧十数阴兵面沉似水,一字排开间,仿若铜墙铁壁一般。
“小神,昌灵山府司库,拜见上使大人,”
一中年汉子强撑着,跪在殿前石阶上。
这阴官阴谲一笑,冷冰冰道“吾奉当阳大老爷法旨,请昌灵君接令。”
“吾家山神老爷,上赴太阿山君之宴,未回久矣,请上官暂且放下符召,由小神代为缴之。”司库恭恭敬敬,趴俯在一侧,默默等着。
阴官蹙眉片刻,仿佛拿捏了一番自家的语力度,语速平缓道“昌灵君无暇,时机岂不正好啊”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符卷,一丝恶意倏然高炽。
“昌灵山神一系,犯上为乱,阴谲为祸,当诛之”
这一阴官淡淡开口诵读,阴森森的杀机,让人犹如千刀万剐,更让人犹自心头忐忑。
“以儆效尤,诛之”
他用力一抛符绢,化为一张由金丝编制的大,金其间似有金色雷霆跳动。
轰
明灭不定的雷光,照在阴官的面上,一缕缕红白色神纹,映衬着雷光电晕,愈发显得肃杀冷冽。
“喏”
数十甲兵怒吼着,高举着铜弋战矛,杀意积蓄盈满。
这不过五十之数的道兵,都是千锤百炼的战场杀才,是荀少彧精心挑选的贴身兵甲。一经发作起来,就是攻破一座土地神域,都轻而易举。
金罩住山府,上闪烁着的金光,透露出的威严,弥漫在昌灵山府上下。
磅礴的威压,在金上流动,有若实质一般的重量,沉甸甸的压在山鬼们的身上。
“上使,”
“上使,”
突如其来的杀机,让山府中的地祗们,可谓是猝不及防。
五十甲士汇聚,兵煞近乎长锋横扫而过。一头头山鬼嘶吼着,鬼躯燃起一簇碧绿火焰,随即化为一滩滩灰烬。
“吼”
一头地祗化为原身,赫然是一头吊额猛虎,一声大吼,带着虎煞之气,冲散了不少的兵煞。
这兵煞虽强,却也是煞气的一种,与虎煞同类一般,二者并不排斥。
故而这头猛虎,凭着天赋的虎煞在身,也是有了对抗这一支道兵的本钱。
只见,它奋力起身,狠狠的扑向兵甲列队中,虎口大开间,一口虎牙寒光冽冽。
阴官负手,哼了一声“孽畜,负隅顽抗尔”
他带来的一卷金,可是一尊大人物赐予荀少彧的,是现今荀少彧最大的底气之一。
而有着金在手,只要不是正五品大神,乃至于一些临近顶点的神祗。寻常神祗当真是来多少,就要跪多少。
毕竟是正五品神祗之物,金色神力的质变差距,是任何力量都无法弥补的。
金收束一瞬,丝丝金光跳动,猛虎登时虎躯一僵。
“杀,”
一时间,有数十杆长矛齐上,捅入猛虎的虎腹中,虎血横流不止。
“鸡犬不留,杀无赦,”
阴官呢喃自语着,看着五十阴兵们,如何施展阵法禁止,一点点虐杀着昌灵山府的上上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