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天地,贪婪而又残忍的眸光,犹如狼豺一般无二。 那里,就是蔡地之土,就是九州之地,人道气运最为浓烈之处。 只要得到一块立足之地,就能让江谲脱胎换骨,蛮体臻达大成之境。 但是,顾忌荀少伤的强势,以及荀少彧突然暴发的战力。这些变数,都让江谲不得不,暂且的拾起野望。 呼延明、楼介闻言,皆然目露阴霾,默默的后退着。 蛮人固然性情彪悍如虎狼,善养三分凶恶气,却不代表着他们就不识进退、不知惧怕。 这荀少彧一人,就已是极为棘手,非三大首领不可挡之。若是再添一荀少伤,一人一刀暂且阻着三人中任意一人,其他二人单独面对战力一路暴涨的荀少彧,都绝无生理可言。 能作为蛮人一部之首,骨子里就有着拿得起、放得下的果断。 不然,早就在彼此厮杀、内耗中,项上头颅化为敌人的斟酒器皿了。 “走” “退” 三人目光冷戾,看着荀少彧、荀少伤二人,摆出一股困兽犹斗之态,步伐徐徐后退。 困兽犹斗,大有两败俱伤之势。这两方的平衡极为脆弱,一朝倾斜下来,荀少彧、荀少伤二人皆无全身而退的自信。 故此,荀少彧、荀少伤二人很有默契的,注视着蛮人战兵缓缓退出谷道。 谁也不愿动弹,谁也不愿打破这一脆弱的平衡。 直到眼前千数蛮军,完全退去的那一刻,荀少彧方才暗自的松了口气。 这一些蛮人对外团结,内部虽多征伐,但一朝有威胁,就会立时一致对外。 而且荀少彧本身的南蔡兵甲,根本不足以绞杀蛮人,若想强留这些蛮人,不吝于自取其辱。 既然如此,荀少彧还不如放蛮人退去。毕竟有了这一次的教训,蛮人若无十足的把握,必然不敢再来侵犯蔡地。 而等蛮人们,有了这一份把握,荀少彧自己都周游了不知多少世界,一身修为定然超凡脱俗于世。 湯邑, 荀少彧、荀少伤二人把臂,踏入官邸正堂。 而荀少伤带来的三千兵甲,驻扎于湯邑西城之外。 “少伤兄,一刀横断,指玄刀罡无物不破,小弟心服口服,当坐首位耶” 荀少彧言辞恳切,堂內一众僚属纷纷颔首应声。 “大夫少伤之能,通地彻天,吾等臣僚拜之” 一众呼声中,臣僚们纷纷顿首,面带崇敬之色。 荀少彧、上阳朝等一众臣僚,都默契的把荀少伤摆在一个极高的位置。 荀少伤见着,不住的摇头,也不自居功高,神思极为清明,道“少伤非地主,如何能高居这首位” “少彧贤弟为南蔡大夫,愚兄虽痴长一些,也不敢逾越士大夫之序。” 荀少伤的一番话中坦荡直抒,如沐春风一般,令人不自觉的心生好感。 只是,荀少彧心思阴暗,从来都不惮以最黑暗的心思,去揣测人心叵测的。 两世为人的他,在前世染缸淤泥里混了数载,想要再成为白莲花般的人物,是不再可能了。心一旦黑了,想要洗白是白不得了。 只是,看看他人遨游诸天万界,不是大开后宫,镇压一切敌,个个霸气凛然。于诸多世界中称宗道祖,金口玉言,言出法随,。 而荀少彧却谨守苟性,张扬霸气是万万学不到的,谨小慎微到了极点。一肚子阴谋诡计,倒是让他为帝为皇,学出个青出于蓝。 当然,为帝为皇者的心思,自然不再是阴谲可比,该是猜忌多疑、狼顾鹰视之相。 虽然荀少伤的雪中送炭,着实是让荀少彧动容。但心性凉薄似他一般,不能以常理度之。 在回转湯邑的一路上,看似荀少彧诚恳待人。实际上以他,深沉的不见边底的心思。怎么会如此轻易的,相信荀少伤。 这荀少伤为荀氏人雄,才智过人之极,本就不可等闲视之。 荀少彧若想一统蔡地,汇聚蔡地气数,证就先天宗师之道。荀少伤此人,就是一块不得不正视的绊脚石。 怀着这般纠结的心思,但荀少彧面上仍是赤诚一片,一路上也甘为伏小作低。 脸厚心黑者,得枭雄之道三味,奸雄之术七分也 荀少彧一脸诧然,懵懂道“少伤兄是吾族兄,吾事少伤兄如嫡亲一般。长兄如父,吾请兄长居于首位,正是小弟的一片片拳拳之心。” “莫非,就连兄长也看不起小弟,认为小弟位卑,不可深交吗” 荀少彧演艺技巧妙到毫颠,举止神情乃至一颦一笑,都自有真挚情感包容。 荀少伤神情一顿,沉吟一会,语气松动道“如此,愚兄受之有愧啊” 荀少彧更是近了一步,慨然直爽,道“自今日始,南蔡上下,唯少伤兄马首是瞻,还望兄长勿要嫌弃。” 既然荀少伤有意应承了下来,荀少彧就果断跟进一步,意向裸的向荀少伤靠拢。 须知,这荀少伤可是一根粗大腿,作为三老之一荀太微的嫡孙,潜在势力极为庞大。而且其自身,也是蔡地一方大夫,又有着雪中送炭的情分在。荀少彧要是能稳稳抱住这根大粗腿,或是有着这一张虎皮,也能震慑蔡地的其他人。 这雪中送炭之情,也不仅仅是受恩之人的情分。就是给予之人,同样也会因为这份情分为纽带,而下意识的另眼相看。 而且名义上,自此以后就以荀少伤为首。荀少彧让荀少伤担当靶子,承担一些恶意。但荀少伤也是赚足了眼球,以天骄之让自家的资源稍稍倾斜,也就什么都有了。 就是汉昭烈刘备,未发迹的时候,也是见一个抱一个大腿,抱一个则死一个大腿的。 这一次蛮人来袭,虽然暂且过去了,但南蔡的嬴弱,还是让所有对其有想法的人,愈发的垂涎三尺。 既然如此,荀少彧还不如就赌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