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逐城(下)(1 / 2)

元始诸天 弃还真 3101 字 10个月前

营啸 竭斯底里的狂啸,在营地上空盘恒。 封建制度下的军队,营地规矩森。莫说高声叫喊,就是交头接耳,亦会有杀身之祸。 军营肃杀,所谓军规,就有一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 日常兵卒们,提心吊胆,谨小慎微。积年累月之下,精神上的压抑,可想而知。 而且,传统军队,非常黑暗。 将官肆意,驱使麾下兵卒;老兵结伙,欺压新兵;军中各方,拉帮结派,山头林立。 矛盾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积压下来,都靠军纪弹压。 尤其是,大战惨烈,人人生死未卜,不知什么时候,这条命就没了。 这时候的精神,简直处在崩溃边缘。 八千兵甲,其中大多都是,一些没见过血,没见过杀戮的老实庄稼汉。 他们都是,被强行拉来的壮丁,赤果果的新卒。本身心理素质上,就不能与老卒们,相提并论。 这一种种阴郁,极富感染,一朝暴发,大有石破天惊之势。 一些睡意正浓的兵卒,在连绵长啸中惊醒。下意识的,攥住身旁兵器。 “嗷” “嗷” 这一日鏖战,太过惨烈。 驱赶百姓流民,攻城掠地。这些驱赶的兵卒,亦需要一颗大心脏,去承受眼前,一览无余的杀戮景象。 莫种意义上来说,这些百姓流民的凄惨,未尝不是他们在推手。 这,亦何尝不是,是一种压力 若非心性冷酷,见惯厮杀血腥,毫无礼义道德之辈。 这一种,来自愧疚的压力,就能压得所有人,心神濒临崩溃。 碰碰 一座座大帐,倾斜倒落。 “啊啊啊” 兵卒们心中,那一头血腥野兽,蓦然挣开枷锁。 似如群狼长啸,撕咬血肉淋漓 这一种感染,须臾之间,遍布在成千、上万之众。 从三、五人厮杀,再到七、八人,十数、百数,不断扩散。 这种癫狂一般的感染,令人惊惧。 群魔乱舞,颠倒疯狂 只是看上一眼,就有一种惊惧可怖 “走” “一场营啸,够让他们喝一壶的了” 荀少彧果断抽身,再不走,一会儿想走,都走不得了。 这汹汹乱象,就是兵圣兵仙在世,孙子武子重生,亦无法弹压下去。 不等到兵卒们,精疲力尽,这一场营啸,是不会停下来的。 “我就是在赌我就赌他们,白日之时,被杀怕了,精神压迫到底线” “我赌赢了” 压迫到底线的精神,荀少彧再度推了一把,终于引动了,这一场大崩溃。 不过,这亦是刀尖上跳舞 一旦被发现,数千兵卒,数万流民汇聚,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他。 数十名死士,死寂眸子望着乱象,闪过一缕诧然。 荀少彧也不多言,运上轻身功夫,身形似鹏鸟一般,犹如滑翔一般,眨眼间,就隐匿在人群当中。 死士们漠然,跟在荀少彧身后。 恍然没有感情的他们,几乎就是一件件人形兵器。 行事之间,百无忌讳,生冷的可怕  喧嚣声,喊杀声, 中军大帐, 陈初九脸色,愈发难看。 心神触动,莫名危机,徐徐临近,如芒在背。 甲兵之中,亦一股难言的躁动,正在渐渐浮动。 “这是”他干涩着,道“营啸” 陈初九脸色,几经变换。 他刚要转身,一柄长幡,倏然横在,陈初九面前。 陈初九一把攥住布幡,寒声道“什么意思” 怀山悠悠,道“你要干什么去” 陈初九眸光中,似如寒星点点“营啸一起,老子几年的心血,都随着付诸东流。” “我要阻止阻止他” 怀山先生脸上僵硬,道“大军营啸,踩踏、死伤,不可避免” “就是兵家,名将宿老,在大军营啸之时,亦不敢随意干涉,只能放任自流” “你凭什么,去拦着上万之众,沸腾诸军” 这话说的着实不客气,似一口口刀子般,一刀刀的捅入他的心口。 陈初九脸色,愈发苍白,身躯微微一晃,摇摇欲坠。 这两三日的光景,陈初九臭棋频频。 可谓是把两三年,辛辛苦苦,积攒而来的民心民意,给消耗的一干二净。 若非,陈初九身边一直,跟着一支,为数不少的精锐甲士。 且手段高明,连拉带打之间,高压掌握了军政要权,勉强维持住一个平衡。 不然,大军都有哗变的可能 他的脸色,愈发难看“那怎么办,怎么办” 大先生不紧不忙,站起身来,淡漠道“等” 白骨炼魂幡,闪烁着丝丝精气,翻腾之际,溢出惨淡绿芒,似乎微微颤抖。 大先生默然不语,心中权衡“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 “事有不谐,亦难脱根本,万变不离其宗。” “陈初九之气数,不足托付一府之地,故而事事不顺,诸事成凶。” “见龙在田,王氏一脉,陈氏一脉,都是锦平豪族,根底深厚,气数绵长,数世不折。” “慈安寺,是西益佛门之首,论及底蕴,更是远甚几家。” “一方气数正旺,一方气数唱衰” “有此败,就不难理解了。” 怀山先生的心思,无人能懂。 道理是这般道理,然而世间道人,哪个不是精明通透之辈。对气数之变,尤为敏感。 临战之时,个个侃侃而谈,比卧龙、赛凤雏,胸有百万兵。 然而,一旦战起仓惶,两军对垒。血气杀伐一冲,神通、术法,一一无用。 到时,这道人们就是待宰羔羊,任人宰割。 随着耳报神,遥遥感应。 大先生亦心有所感,轻声叹息“果然来了” 闻言,陈初九一拍桌案,拾起朴刀,横放胸前。 大步流星,刚刚拨开帐篷,看向帐外。 铮铮 刀锋战栗,七、八道血雾,蓦然喷洒。 陈初九下意识的,挥刀斜劈。 一颗人头飞过,自颅骨向下,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