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置信的语气大声问道“怎么可能您的身体陛下又不是不知道,他难道是想让您一去不回吗”
林小冬哼笑一声,伸出手指逗了逗笼中的小雀,漫不经心道“谁知道呢。”
“不行,我要去找陛下”
谢忱却淡定不下来了,他把笔一放就要急匆匆跑出去,被林小冬从身后一把拉住。
“站住,”他蹙眉道,“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听他一说,谢忱这才发现自己的袍子已经被墨汁染出了一团黑污,他低头看了一眼,稍稍冷静了一些,注意到一旁青年仍旧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不禁问道“大人,难道此事另有隐情”
“我说了,不知道啊。”林小冬扯了扯嘴角,“毕竟孩子大了,就算是做家长的,也不能完全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是吗”
但谢忱听他这副口吻,却只觉得荒谬陛下是陛下,手握天下人的生杀大权,难不成,还真能把他当成个孩子不成
“所以,您打算去吗”
林小冬直起身子“若是陛下当真让我去北疆,我自然不能抗命。”
谢忱毕竟跟了林小冬这么多年,他很快就听出了青年的言下之意景集下这道命令,恐怕并不是真心想派林小冬出去。
也是,堂堂一介吏部尚书,自然是要坐镇京都的。若是随随便便派到战场上,别说林小冬自己意愿如何了,就算是朝堂上那些大臣肯定也都不同意。
“那陛下为何还要下这道旨意”谢忱不明白。
林小冬没回答,只是心情很好地拿起桌上的毛笔,撸起袖子在宣纸上挥毫泼墨起来。谢忱探头看了一眼,发现他是在画画,只不过画的是个方块一样、长手长脚的东西
“这是何物”他问道。
林小冬“海绵宝宝。”
谢忱
他不理解。
但林小冬也不可能真的和谢忱解释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自那天晚上顾熙回归后,他就敏锐地感觉到宫中有什么发生了变化。或许是因为景集对他的态度,又或许是某个沉寂已久的意外角色总之,勤勤恳恳在景朝当了这么多年的公务员实在不是他的作风,林小冬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件事。
他要放飞自我了
若是系统还在,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就是典型的熊孩子症状。
可惜现在唯一能治住林小冬的人还在景集的潜意识内沉睡,他身边的谢忱又是个百依百顺的,因此,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大人胡来。
“陛下。”
时隔多日,大军临出发前,林小冬终于再一次被传召到了宫中。
他今日换上了一件墨绿色的袍子,金镶玉的腰带勾勒出青年纤瘦的腰身,一缕黑发垂落在额前,遮住了那清俊秀丽的眉眼,又被青年随手拨到耳后。
若是只看外表,他不像是个威名赫赫的实权大臣,倒更像是话本里和佳人成双成对的俊俏书生。
景集忍不住咬了咬舌尖,这才避免自己露出什么侵略感过分的眼神。他扬起一抹笑容,像是丝毫没有被之前的事情影响到一样,依然亲亲热热地走到林小冬面前,像往常一样拉着他坐下。
“先生,”他道,“最近可还好”
林小冬不知他想讲什么,但看着案桌上摆着的酒瓶,便已对景集此次邀他前来的意图有了些许猜测。他一面为了景集的大胆而惊叹,一面毫无异样地回答道“托陛下的福,臣的身体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景集笑眯眯道,“朕还以为,先生会怪朕呢。”
“不知陛下此话何意”林小冬慢吞吞道,“若是因为随军一事,这乃是臣的夙愿,臣还要多谢陛下成全才是。”
“但朕还是心里过意不去啊,”景集感叹道,“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北疆之地苦寒,先生若是真的离开,恐怕要受苦了。”
说着,他给林小冬倒了一杯酒。
“先生,请。”
林小冬垂眸看着杯中清澈的酒液,闷着头将它一饮而尽。
而当他放下酒杯时,看到的就是景集略显复杂的神色。
“朕还以为,先生至少会问一句呢。”他轻轻说道,看着林小冬的目光温柔而深沉。
林小冬垂眸道“我信陛下。”
这瓶酒的度数不低,属于那种后劲很大的类型,很容易喝着喝着就莫名其妙醉过去了。
林小冬上一次见到它,还是在长丰太后设下的除夕夜宴时。
如今景集又把它摆了出来,再加上最近谢忱交给他的情报中所写的,地方刚给皇室上供了千金的迷沉香他叹了一口气,心道这孩子的胆子真是大,是真不怕自己就这么反了吗
景集却好像对他的内心活动全无察觉,见林小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还很高兴地又给他倒了一杯。他似乎有意想要灌醉林小冬,不一会儿,几杯酒下肚,青年的脸颊就浮现出了淡淡的红晕。
“明日还要启程”林小冬想要婉拒,却被景集笑着压下了手,“无妨,赵将军说了,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