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面,小脸深深地低下去。
声音从地面传上来。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只是临行前想向你们道别一声。”
拉开樟子门的两个大人脸上惊愕的表情,就好像见到了鬼一般,因为太过惊讶,以至于脑中无法转过弯来地怔在当场。
在父母们的印象中,他们从未听过她这样说话。
坚定,一意孤行,自她眉宇间坚毅的神气里令人联想到了,这些不曾出现、也与眼前这个孩子绝对沾不上边的词。
她跪在门后涌出的光线下,身形小小的,越过空间时间,有一股不知名的信念在支撑着她似的。
说完这些话,放生澪便拍了拍衣摆站了起来,她最后看了三位家人一眼,在他们没能反应过来之前,挥了挥手地跑走了。
几乎什么也没有带走的,就这样迈着小小的步伐钻入了夜色之中。
从身后的院落里,后知后觉地传来了茧的哭声。
孤零零的,空落落的。
一莲托生的双子亲密无间、血脉相连,视野外,这个无比软弱,好像没有人依靠就不行的妹妹,怎样也捂不热的妹妹,在离开时却又那么决绝。
对她怀抱无可比拟感情的胞姐,到最后也没能够亲口对她说出“对不起”。
以及“我爱你”。
放生澪侧耳听了听,像是感觉有些冷地拉紧了身上的小包袱,到底没有回头。
产屋敷圣哉院子外守夜的剑士,是曾与放生澪见过面的炼狱真寿郎少年。
没有花费太多功夫,她便进了院子,来到了
圣哉的住处。
越往里面走,放生澪的脚步便愈轻快,穿越迷宫一般的鬼杀队总部时的疲惫,在站在窗外的那一刻,全都一散而空了。
那朦胧的灯火,就好像伫立雪原中唯一的灯塔,牵引着她继续往前走。
脑袋空空,什么也不想思考,什么也不用思考。
庭院深深,树影摇曳,干枯的藤花枝干嶙峋盘踞在花架之上,四际幽寂十分,只有夜行鸟类的振翅声偶尔打破寂静,遮蔽月影,向着夜空飞远。
夜色将周遭景致染作深沉的黑蓝色,一湾浅浅的水池倒映着粼粼月光,照出了白发女孩的身影。
她仿佛幽灵般自池畔走过,上了走廊。
屋内的灯光透过纸制的窗,照亮了女孩柔软的脸庞,将她的眼眸点亮。
放生澪站立到了窗下,踮起脚尖,抬手、敲了敲距离自己足足高了半个头的木质推窗。
“”
等待的期间,她艰难地攀住窗台,慢慢叹出一口气,吐息在冬夜中也化为了白色的水汽。
等到白雾完全消散,窗后才终于显现出了男孩的身影。
产屋敷圣哉隔着纸窗伸出了手,他的身形被灯光扯得朦胧,纤细的五指印在障子纸上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澪澪,是你么”
他的声音带着急切,然而闷闷的,就好像生了病的。
“是我。”
放生澪一听便笑了,她轻轻柔柔地回应,再度努力地垫高脚尖,隔着冰冷的窗,将手伸出、要与他的手相贴似的。
“圣哉,我来接你了哦”
不用看,也可以想象在此时她眼中所闪烁着的神光有多么璀璨。
一墙之隔,黑发的小主公在闻言过后却忽而沉默了。
前者稍稍等了一等,又歪着头仔细瞧了一瞧,那目光仿佛洞穿过惨白的纸张,将他此刻的神情一览无余,看得一清二楚。
产屋敷圣哉为这种感觉所惊,不觉下意识抽回了按在窗纸上的手。
而在这之前,白发女孩轻轻地笑了。
她率先收回了手,交握于身前。
“是还有没有告别的人,所以现在还无法作出决定、跟我一起走,对么”
像是缓和气氛一般,她接受了自己为
圣哉所找的借口,而站在院子里漫漫解释道
“啊啊因为母亲这种生物,代表的都是很麻烦的人,我是知道的为了你好什么的,然后就自顾自地作出决定,完全不会考虑孩子的想法。”
“好像说出了因为我是爱你的这一句话,所以一切就都可以原谅。”
她幽幽道“圣哉明明也很讨厌这种事情的对吧。”
“她的想法我才不要理会。”
“「只想要你过上幸福的人生,拥有正常的家庭而已」
「已经亏欠你很多了,所以绝对不想再牺牲你」
「千年来的约定已经受够了,为什么牺牲后半生幸福,承担为产屋敷家族延续血脉的人非得是我的女儿不可」
「茧能够照顾自己,使人骄傲,从未使我操心」
「唯独只有我的小女儿澪,没有人照顾着长大就绝对不行,不求她能够承担任何责任,唯愿她平平安安,和所爱的人平凡又长久地共度一生。
这是不作为放生夫人的我,只作为普通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