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龙之介的存在,真琴女士又气又笑,点着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真给你妈丢脸,我放生真琴的女儿,从来都是挑男人的,那有等男人来挑你的份。”
“连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都搞不定,你可是要气死我了。”
“龙之介,可跟那些普通男孩不一样。”
放生澪捂着额头一本正经反驳道,把一切都说出来,有了倾诉和依赖的对象后,她心里的压抑感就少了很多很多。
仿佛小猫一般依偎在母亲身旁,她想到和黑发少年相处的过往,不由垂首,露出一抹浅淡的笑。
“我会一点点,教好他的。”
只在说回鲁普莱希特的事,真琴女士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只是又拆了烟,一根接一根抽了起来。
两人静静待了半晌,期间,澪一直乖乖挨着她坐着,害怕她消失不见的,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长到真琴女士肩膀的高度来了。
她那么可爱,又不叫人操心,偷偷看你的模样让人心都化了。
放生真琴看着她,在心里发慌,她想,像她这种一事无成的人,何德何能,能有一个这样懂事的孩子呢
意识到这一点,黑发女人便无法再坐以待毙下去了。
有些人的一生已经完了,有些人的、却才刚刚开始,绝不能让某些人渣给毁了,
她从屋里捡出纸和笔,默写下了整整一页密密麻麻的号码,在其中划掉一些,她重新换了一张纸誊抄上去,又给放生澪找了出行的衣装换上。
“附近哪里有电话亭”
她带澪出了门,走了一段路,终于在马路边上,找到了一处破旧的公用电话亭。
让澪在外面等她,真琴女士拿着那张a4大小的纸进去,一个接一个打起了电话。
她
在电话亭里也抽烟,过去的电话有时无法接通、是空号;有时聊不到半天,放生真琴就皱着眉狠狠挂了电话。
但只要电话接通了,对话起来就非常迅速,往往十句之内,就能够得到结果地结束通话。
即便如此,她从电话亭中出来,时间也依旧过去了足足两个钟头。
期间,放生澪一直静静站在外面等她,在玻璃门外注目着她。
放生真琴揉着眉心,迎着她走过去。
“等急了吧,澪,我们走。”
而在街道对面,堆积着废弃轮胎的空地上,几个游手好闲的青年或立或蹲站在涂抹着古怪涂鸦的围墙下。
那样一对外貌美丽的母女,站在路边这么久,早引起了不怀好意的人的注意。
见到女人出来,在他们对视几下,踩着滑板正准备上去时,就在此刻,一个黑影悄然拦在了几人面前。
黑色的风衣在阳光下拉出弧度,就连影子里也仿佛藏着蠢蠢欲动的杀机。
带头的人气势汹汹问道,“你谁,敢来打搅我们的好事”
这样的问句,在看清敌人脸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砰的一声,仿佛什么东西被扔开、又撞到什么东西的声音过后,所发出的闷响,而后,便是乍起的疼呼声,撞击声。
随着一声“你给我们等着”,几个鼻青脸肿的小混混连滚带爬地从墙下跑出来,互相搀扶着逃走了。
路过母女两身边,都没人敢回头抬头,只一心逃跑的,好像后面追着的是一头人形凶兽似的,刚才那话,多半也只是虚张声势的狠话而已。
看着这些人的背影,从没待过这种灰域的真琴女士狠狠一皱眉头。
她像是抬头、第一次去看自己所处的这片街区,去看那些破旧而低矮的围墙,去看被杂乱的电线所遮住的天空。
在这片凹形的城町中,困住人的,可并非是墙,而是比墙更可怕的贫穷,以及一旦品尝到无秩序的甘美后,便无法再回到正常世界的自甘堕落。
她一点点意识到,鲁普莱希特找了个什么“好”地方,她的澪,如今待的又到底是怎样一个地方。
“真是有够糟糕的”
夏日的蝉鸣之声令人心情焦躁。
甚至没有多加注目
的,她拉着澪疾步离开了这块街区,白发少女却仿佛知晓什么一般地、忍不住回头去看那条乱糟糟的巷道。
她隐隐明了,芥川就在那里,就在那条僻静的巷道中黑发少年就仿佛影子,在他们约定好的时间里,会一直跟在她的身旁,保护她,让她不会受伤。
放生澪慢慢回头,她一直没有说话,一开口,就很让放生真琴感觉震惊。
“那就离开这里吧”
在真琴女士低头看过来时,她就牵着母亲的手轻轻摇了一摇。
“就我们,然后,还有龙之介,龙之介的妹妹小银,我们四个人一起,离开横滨,无论去哪里都可以。”
白发少女眨了眨眼,她本来是想说俄罗斯的,但又硬生生止住了,因为想到剧院已经卖给了d先生,在莫斯科她们已经没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