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旧不是回答。
她只摇了摇头,眼神中暗含悲悯,内心明镜儿似的看着唐幸,轻声道,“所以他们说的你真是半个字都不信对吧。”
因为觉得人家在乱说,所以也没有好好听。
这一句话像是一杯冰水,渗得唐幸骨头都生疼。
手指紧紧握拳,唐幸执拗道,“我要听你说。”
“行,那就说吧。”
“不过也没什么新花样,无非是把他们的话,重复一次说给你罢了。”
尤辰星“我直接点,免得你再搞不懂。”
“喊你来,是配合调查的。”
“理由,对国外情报人员泄露国家边境地图,造成了我国不可估量的损失。”
“再直白点,不用官方措辞,说人话就是”
“你给外国间谍指了路,此举可归为泄露国家秘密行为,犯了泄露国家秘密罪。”
“国安局内也有国家相关法条出版物,你要是想看,我就让他们把刑法拿进来。”
口齿清晰,一句一句吐词干净,每一个字,都准确无误的传到了唐幸耳朵里。
而唐幸只觉得自己内心有什么坍塌了一块,所有的恐慌在尤辰星的肯定下成了现实,不,她,她不甘心
怎么会,她明明,明明那么小心的
怎么能够
“不,怎么可能,我”唐幸还欲为自己分辩。
尤辰星一句问话堵住她,“所以当时就云教授事件接触期间,你没给他们指过路”
“震区是我们老家,过小苍山往后,在边境线压着的那座荒山,可是你小时候踩熟了地皮的。”
“任务中,他们的撤离方向,就是你经常走的那条路。”
“中途你又和他们接触过,种种巧合叠加”
“他们没问过你路你没说过老家地貌确定以及肯定,一次都没有”
唐幸张口无言。
她下意识想否认,但是但是上回笔录的口供,她记得自己是承认过的
法律意识再淡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唐幸还是知道的。
何况,不能否认,否认了,就和自己之前的口供对不上了,那她首先自我矛盾了。
而就是这么短短的几秒迟疑,尤辰星洞若观火。
“看来,真是你说的。”
最后一丝侥幸也碾灭,尤辰星从很早就在做心理准备,此刻尘埃落定,接受了,竟有一丝荒诞的如释重负。
“我记不住了”
被快速的问话相逼,唐幸憋出来这么一句。
尤辰星顺着往下,“那就配合调查,国安局会还原事实的。”
“不”唐幸下意识蹦出一个字,在尤辰星太过清明的眼神下,意识到失言,又停顿。
又是一阵沉默。
不同的是,这沉默于唐幸而言,分外难熬,冗长又煎熬。
于尤辰星,只有淡淡的失望。
“我我可以配合调查”唐幸开了口,第一句话过,想定什么,无措的眼神又变得清明,“但是,但是我才生了小孩,他那么小,还离不开我,我不能进国安局”
“对”唐幸再次肯定,整个人也调整了过来,诉求变得明确,“除去被关进国安局,该怎么配合调查,我都可以,进国安局不行。”
唐幸自认已经做出了大让步,但是尤辰星的反问让她窒息。
尤辰星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一针见血道,“你觉得这个决定,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
唐幸崩溃,“我没有,那你不还是国安局的处长吗”
乃至愤怒,“你也别糊弄我,我说要见你的时候,他们那么为难,就证明这件事是需要顾虑你的,这件事你肯定有发言权,你”
“对,你说一句话,你让他们放我走,他们不会不听的”
“你肯定能帮我”
“对对,只要你愿意,只要你肯开口,只要”
尤辰星骤然叫出两个字,“唐幸。”
叫的已经话语凌乱的唐幸一滞,眼神死死攫住她。
“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你不会不帮我的吧”
不等尤辰星说完,唐幸重声道。
她的逼迫催促却似乎一点用都没有,尤辰星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还是刚才那副样子。
隐隐感受到对方的态度,唐幸仿佛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心内走马观花,第一时间竟是后悔之前对尤辰星语气不好,把她们的关系闹得僵了一些,乃至让自己现在腹背受敌,进退维谷
很是有十几秒,尤辰星才再开口。
再开口,声线依旧稳如磐石,不可转圜。
“唐幸。”
“一个案件,有一个案件的办理流程。”
“而偌大的国安局,国家机构,政府单位,也有自己的规章制度。”
“其一,我一进门就说过了,包括今天你见的职工,应该也和你强调过数次了,这个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