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父很高兴。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合适。
前头几包茶叶就算了,贵也是有价的,再说,这种好茶,一般都是有关系有熟人才拿得到,尤辰星能倒腾到手,以她的关系网,以她的职位,不一定真花了多少钱。
可这把壶不一样。
张大师手作的茶壶,现在市面上是个什么价格,五位数压根就打不住,都是六位数开价。再说手上这一套山水鸟集,壶身是张大师手作不假,壶面是他好友,现在的国风大手姜老师亲自画的,两人合作,据说原本是想做十把,最终一共就出来了六把壶,其中道理,无非讲究个精益求精。
精
云父看着手中哪哪儿都好的紫砂壶,泥是老泥,手工流畅,绘画精湛,题字笔走游龙,尤辰星说前主人没用来喝过,那对方肯定是个懂行的,壶身细腻温润,有暗光流转,可见就算不是用来泡茶,平时养护工作,也一点没拉下。
是真的精致,精品。
云宛不懂这些,就看着她爸眼睛放光看着这壶,时而叹气,时而摇头,像是很满意,又像是很为难的样子,搞得云宛懵了。
“爸你不喜欢吗”
云宛悄咪咪小声问。
问完,就换来了云父的一个瞪眼。
云宛“。”凶什么凶,她这不就是问问吗
云宛固然声音小,但是拆礼物,三个人都凑得近,以s级aha的听力,料想尤辰星是听到了云宛的问题,云父腹诽着自己女儿这个性子,面上却不动声色看了尤辰星一眼,瞧见她脸色如常,轻咳一声,想着人第一次上门还是解释了句,“张大师的手作,怎么会不喜欢。”
说到一半又去瞪云宛,“什么都不懂的人,别瞎说。”
云宛不知道老父亲复杂的心路历程,被瞪得莫名其妙,不过她一贯心大,倒是也不恼,又是面对的云父,想不通的,也懒得去细究个一二三出来。
尤辰星见台阶就上,“您喜欢就好,送礼物就是送一个喜欢,都不是包装多精美的东西,我来的时候就怕您看不上呢”
这话又有点捧着人了。
轻咳一声,云父没说什么,暗暗受用了。
不过该说的还是得说。
心里计较几番,到底过不去那个坎儿,云父半辈子搞科研的人,凡事讲究个丁是丁卯是卯,这把壶是不便宜,但他不是买不起,再说远点,周围朋友也不是送不起,但是作为自己女儿的在谈对象,尤辰星送,还是第一次上家门的时候送,她说自己不懂,没花多少钱,云父到底不能让这个事情就这么含糊的过去了。
眼睛一闭礼倒是也能收,可关系还没多亲近,云父收的不踏实。
面色再变幻几番,云父到底放下壶道,“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但这把壶确实太贵重,我不好收。”
有市无价的东西,云父还不糊涂。
他这样说,尤辰星没开口,云宛这个外行先嘀咕起来,“很贵重吗”
说着云宛去看包装盒,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纸盒子,里面塞了缓冲的报纸,保证壶身不受冲击就这包装,恕云宛直言,真没看出来。
云父没好气,“我还会骗你不成”
那倒确实也没必要。
不过这到底和云宛没关系,是云父和尤辰星之间的事,说完,云父去看尤辰星。
年轻的处长脸上表情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很是平静道,“您说笑了。”
“贵重倒算不上,比这把壶好的您又不是没有。”
“再者我也不是刻意追求最贵的壶,想撑场面,拿来送您。”
尤辰星这话是有根据的,云父到底有几把好壶,是别人送的,还是自己购入的,她心里一清二楚。
这把壶送给云父,确实不是对方收藏中最贵的。
但是也差不多了,实际价格,比云父顶级的那把价格稍微低一些吧。
可是这把壶的市面价格还停留在几年前的成交价,相对较低,只要她不说,今年不再有这六把壶中的任何一把流出拍卖,云父的对这壶的价格认知,就不会太具体。
而等到明年后年,收藏市场的价格每年都在变动,就算是有出售拍卖,也不能再对标此时此刻她送出时的价格。
这点也是尤辰星深思熟虑过的。
云父在科研院半辈子,早年丧妻,能在不被孔家看好的情况下,依旧晋升成院士,没点交际能力,那绝对不可能。
既然都是会为人处世的,那这份礼物,就不能送市面上太昂贵的了,花钱还是小事情,万一云父觉得不合适,不收,那就不美了。
故而说完这三句,云父拿不准这壶具体价格,猜想是比不过自己那把市场可对比价格太悬殊,故而也没反驳。
下一句,尤辰星格外真诚道,“就是小小打听了下您的喜好,刚好呢,朋友手头也有这把壶,我想着您喜欢,说来也不怕您笑话,是从朋友手上千方百计要过来的。”
“价格倒是在其次,这过程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