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道。
“是啊,刚开始失眠的时候,我也在想,装得够像的话,能不能把自己也骗过去了。”
可惜,骗别人容易,骗自己,难。
睡不着就是睡不着,身体会给云宛最真实的反馈。
感觉到大床的尾部一沉,尤辰星随意支着腿坐在了床尾,穿着睡衣睡裤,长发披散,凝着云宛问她“你什么时候开始睡不着的,最近情况有好转吗”
“发现的时候。”具体发现什么,两个人心照不宣。
至于好转,云宛想了想,“或许有吧。”
最难受的时候吃了药也不起作用,最近,至少药物吃下去,次次都能见效了。
尤辰星缄默。
云宛换了个话头,问她,“你困吗”
“不困。”
“哦哦,工作忙吗,怎么这么晚”
闲聊细碎,上句和下句不一定有必然联系,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从尤辰星工作,到云宛工作,再到今天的电影,杂七杂八,云宛能想到的,不断在起着头,尤辰星应着声,一来一回的,就这样,聊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云宛能想到的所有话题都干了。
尤辰星本身是个话少的,云宛不开腔,她也不出声。
感觉到气氛不太对,睡意稀少的云宛思来想去,突然道“你上次想和我说唐幸的什么事来着,是不是一直都没讲,不然你现在说”
尤辰星务实“这怕是说了你更睡不着。“
“不会的。”
一室沉默。
“说呗,不会更清醒的。”
已经这么睡不着了,云宛真是觉得什么话题都可以,只要有声音在耳边碎碎念,她就会平静一些。
“尤辰星”
刚叫完对方名字,云宛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多黏腻,女人吐出了三个字,“别撒娇。”
“”
撒娇有,吗
可不等闭着眼睛的云宛想明白,尤辰星到底还是依了她,开了口。
“唐幸的事情,说复杂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想了想,尤辰星尽量简洁道,“可以归纳为,这个案子目前,我们还是没找到一个切入点。”
“然后”
“然后,”轻出口气,尤辰星道,“既然唐幸肯定是和背后的人接触过,我们处很多人觉得,可以从她身上下手。”
云宛“”
逻辑是很简单。
但是细想起来,云宛脑子觉得突突突的。
蓦然想到什么,云宛眼睛一下子睁开了,“之前你说现在查这个案子都要带我,找唐幸不会也要带我吧”
床头灯笼罩下,尤辰星支着一只腿,右手肘放在膝盖上,右手撑着下颌。
云宛一睁眼,便发现女人神色耐人寻味,一瞬不瞬把她看着。
就在看的她惶惶不知所措时,尤辰星出声,“不会更清醒的”
尾音上挑,玩味。
“”
哦,这是她刚才,让尤辰星说唐幸的事儿时,保证的话。
“”
把眼睛闭上,云宛又躺了回去,躺的格外平静,安详。
看得尤辰星发笑,才悠悠转回话题本身,“如果你不想去,我不带你,这件事本来和你也没什么关系,而且”
前半句说的云宛心刚放下来稍许,后面转折的两个字调子一拖长,云宛没按捺住疑惑,追问道“而且什么”
“而且我并不觉得,她那儿能问出什么有效信息来。”
不等云宛再发问,尤辰星解释道,“她这一环应该是直接接触的,否则各种交接不可能这样悄无声息,也不可能这样天衣无缝。”
云宛心漏跳一拍,“和外国卧`底人员直接接触的”
“嗯。我觉得应该是个在上京待了很多年的情报人员,她外汇基金平台上的几笔操作,完全看不出来什么异常,换言之,这笔钱在有明确她是受人唆使非法获利的证据之前,调查层面,是完全合法的。”
“以现在的证据只能得出,她天赋异禀,理财天赋一流,在有赚有亏的数笔操作中,小赚了一笔。”
话顿了顿,尤辰星垂目。
“既然能出动这样的情报人员,那接触之后,那个人应该是会直接离开上京的。”
“三个月前的接触,三个月,什么尾巴都该藏好了。”
“所以,找唐幸,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不止花费精力,就算问了出来,多半也都是无效信息了。”
往后拂一把长发,尤辰星正色,“道理大家都知道。”
“但这不是什么都没查出来吗,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呗,去找唐幸没有发现是正常结果,如果真的能发现什么,就当我们赚了。”
更深入的原因还有,大家都很不安。
这个案子换了方向,竟然能让国安局几个处都找不到线索,这种重量级的案子,背后所牵扯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