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店的门口排起了长龙,热腾腾的雾气里,人们一边和熟识的老板聊着天,一边接过自己的早饭,小笼包、油条和豆腐脑为主打,加上饭团、蒸饺、炸糕和麻团,香气飘过来,许嘉容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一路上总是不去缺人和她打招呼的,她一边将一个垃圾桶的盖子翻上去,一边笑盈盈地回应那些热情的声音。
这凛冽寒冬的早晨,硬是透出热乎乎的暖意来。
“许嘉容。”忽然有人叫她。
她回过头去,“啊,你是小赵,陈警官没来么,你来这儿做什么”
“买早餐。”他轻轻说。
许嘉容“哦”了一声,“我那边儿还有事,下回见。”
“下回见。”
她脚步轻快地离开了,留下赵睿英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
事情已经过去十年,其实要论过分,许家人做得可比他还要过分。
他为什么休学两年,这对于圈子里的人来说是个公开的秘密。赵睿英以前是个多嚣张恣意的人,现在却硬生生成了这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当年连骨头都被许嘉言一棍子打断的时候,如同彻底打碎了他的骄傲,连入伍都是靠着关系才进去,到最后只能无奈地退出,到底,还是给了他一些一生都无法治愈的隐痛了。
然而,她却好似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样,活得那样幸福快乐,这让他有些不甘心,又有些失落。
她不认识他。
是啊,虽然那时他与她见过几次,但每次她都低着头,几乎不看他,那天又是临近天黑的时候,她没看清自己也是正常的。
然而,赵睿英仍然有些失落。
他只是想吓一吓她而已,谁知道会出事啊。
那时年少轻狂,她又是个很漂亮的、怯生生的,看着很好欺负的小姑娘。
他真的,没有想让她出事的,也幸好并没有真的发生不可挽回的意外。
赵睿英知道他该离开了,如果被许家人知道她调离了那个社区,他仍然找上门来,无非是两种结局,让她辞职离开,或者再给他一次教训。
扯了扯嘴角,他拎着早餐转身离开。
正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接起来就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声,“睿英你是不是疯了爸爸给你安排进大企业你不去,偏要当什么小民警,别告诉我你真要再去招惹许家那群疯子”
因为那件事,受伤的可不仅仅是赵睿英,那许泽安和沈梅又哪里是好惹的,赵家渐渐被排挤出了圈子,家里老爷子去世之后,更是只能弃政从商,如果不是早年还有一些人脉在,恐怕早就不能与以往相比了。
所以,赵家其他人,可一点都不想赵睿英再去摸许家的逆鳞。
“我凭自己的本事考上的岗位,凭什么不能做”他淡淡说。
那边冷笑,“一个月四千的死工资,你能养得起自己吗可别开玩笑了。”
“你可以试试我是不是开玩笑。”赵睿英不想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早年他还内疚过因为他的原因,赵家才会退出政治圈子,后来才知道,自家手头上本来就不干净,急流勇退好歹还留有当年的人脉,否则只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
许嘉言报复赵家所有人,他们又转头将伤害转嫁到自己身上,不然他怎么会休学两年那点儿愧疚之心早就已经不见了。
赵睿英刚挂断电话没多久,宁锐那边就接到了电话。
“嗯,没关系,当然不会影响我们的合作关系,好的,再见。”宁锐冷笑一声,“这赵家越来越不像样了,那个企划案我觉得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穿着套裙的女人,在这种天气下穿这种正装说实话就算外面套上羽绒服,出去还是冷的,毕竟腿上只穿着丝袜。
“副总,我觉得您还是尽快回去主持大局,这个案子比较重要,交给秦经理”她说。
宁锐摇摇头,“我既然请了秦喻就要相信她的能力,这件事你不要管了。高秘书,最近没有什么事的话不用经常来找我,强调一下,现在我正在休假。”
高秘书有些不理解,这个三线小城市又没有什么著名景点,谈不上山清水秀,空气也并不算很好,为什么副总偏偏要挑这里度假
而且很奇怪,前些年副总简直是工作狂魔,作为他的秘书,她经常要加班到一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累得几乎要进医院,现在他却忽然就闲了下来
“爷爷身体怎么样”他又问。
高秘书老老实实回答,“还是老样子,公司的工作基本已经都交给了总经理。”
宁锐嘴角微微弯起,是啊,如果不是这几年他努力帮着他父亲将位置稳固下来,怎么可能享有这样自由的休假。他的父亲在祖父的三个儿子中能力并不出众,宁锐却是祖父亲自带起来的接班人,如果没有宁锐,宁琥根本没办法坐稳总经理的位置。
现在宁锐已经掌握了公司11的股份,即便是宁琥想要动他都很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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