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犯错一定是被别人带坏的。崔氏做主将红绫发卖,红绫哭着叫救命,顾若兰视若罔闻,从前的爱惜奴婢的人设也不要了。
却说王仲羽回了魏国公府养伤,得知朝廷已经提拨他的副手代他统帅神武军了,他更觉得有必要去燕北军一展抱负。
皇帝知道王仲羽没死归来,但是抓不住他的罪状对付他,此事本来就是燕王不对,过年时对魏国公府只有安抚赏赐,但是再不提让王仲羽复职的事。
王仲羽只有在府内闭门读书,萧驰风也送了他诗词集,此书也值得反复品读。
这日,他到府梅园赏梅,忽听王伯羽状态疯癫,哭哭笑笑。王仲羽从前与王伯羽闹翻,此时想来也是那顾氏故意弄出的事,不能全怪王伯羽,王仲羽有意重修兄弟之情,就上前去。
亭中的石桌上放着顾若兰的画像和那首卜算子咏梅,王伯羽却一边喝着酒,一边哭嚎,下人都侍在亭外不管他。
王仲羽问下人缘故,下人道“大公子不许我们过问他的事,自自二公子和顾氏离开府里后,大公子时常在这喝酒,大奶奶也管不了他的。”
王仲羽不禁叹了口气,进了亭子,叫道“大哥”
王伯羽转过头,脸颊削瘦苍白,目光呆滞,半晌才认出他来,忽然站了起来,抓住他的手“仲羽,你来看看,你看看这首词”
王仲羽先看到了桌上顾若兰的画像,不作理会,去看那首词,说“这是燕北词集中的一首词,是前朝一位叫陆游的才子所做。”
王伯羽严肃道“不对是若兰做的是若兰做出和我的咏梅诗”
“不是她做的,她那样的品格,哪里能写出这种词”
王仲羽发现兄长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他又痴痴地看着顾若兰的画像,伸手触着画中人的脸,王仲羽现在一点都不愤怒了,只觉得恶心。
王仲羽夺过画像,一把撕碎,扶住王伯羽的肩摇着他,大声道“够了大哥你别傻了,她是故意抄了一首词装才女来勾引你她是为了与我和离后能控制我,这才利用你,她要把犯错的名头扣在你头上,你明白吗”
王伯羽的眼泪夺眶而出,看着王仲羽,双唇颤抖,眼睛也清澈了一些。
“二弟我已经毁了,你明白吗”
王仲羽道“我都能重新站起来,决不会放弃,你为什么不行”
王伯羽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做不了了,我不像你武功高强,我也至今没有高中。”
王仲羽道“你何必妄自匪薄从前的你为人温和大度,我还有三弟都很敬重你。”
王家的第三子才十五岁,因是庶出不太受重视,从前的王伯羽还很有长兄风范,会照顾他的。
王仲羽看到大嫂郑氏从游廊走来,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还有大嫂和两个孩子,你要当一个好儿子、好丈夫、好爹爹。我只怕也要在外闯荡,家里的一切还要你撑着。”
王伯羽喜好文学,自然也读过燕北的诗词集,他早知道顾若兰是抄袭的,可是她仍然是男子心中的欲念魔障。直到她与燕王偷情,谋杀亲夫的事被晋王捅出来,他心中的女神形象才破碎了,最后一点执念与理智冲突不下让他变得癫狂。王仲羽撕碎了顾若兰的画像破除了执念,犹如段誉看到了无量山下的玉像碎了时破除迷障。
王仲羽悄然离开,郑氏走到王伯羽身后,轻轻抚在他肩头“子升,你冷吗”
王伯羽抬头看着从前恩爱的妻子,不禁抱住她的腰,埋在她的小腹哭泣。
正月初六,尹羲前往外祖家拜年。顾家的这个年过得凄凄惨惨、冷冷清清,连下人出门采买时别人一听是顾家的人都要轻鄙三分。
昌宁侯一直卧病不起,尹羲给他送了一些补药,与他说了几句话也就不多打扰他休息了。
侯夫人、二房郑氏、三房张氏、顾岚、顾若莲陪她在侯夫人后堂说话,独不见崔氏。
尹羲是过年以来唯一上门的亲戚,女人闲话时难免又提到顾若兰。这是张氏忍不住开口提的,侯夫人道“你也不怕污了羲儿的耳朵。”
尹羲暗道这事儿就是本姑娘搞出来的,我亲眼见过,听一听真污不了我。
尹羲道“现在满京的人在谈,我在外头也听多了,无妨的。”
张氏道“大嫂教的好女儿,还有脸接回来住大嫂自己的若梅,还有二嫂子的若竹、若菊出嫁了也要受她牵连,今年过年一点消息都没有,只怕在婆家受了苛待。还有我苦命的若莲都还没有嫁人呢”
二房奶奶郑氏本来和三房不是一路人,因为顾若兰之事,她也怨恨大房,与三房走得近些。
尹羲说“三舅母也不要太过忧心了,一码归一码,常言说龙生九子、各不相同,顾若兰虽然行为不检,但是其她几位表姐都是极好的,我母亲何等贞烈,三姨也是个好姑娘。”
张氏点头“顾氏一门清誉是多少代的积累,就因为顾若兰一人毁了。”
侯夫人忽道“我听岚儿说,羲儿曾帮着打听永乐侯世子的事,羲儿也有心了。”
尹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