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勉唇抿成一条线,忽然拉开车门,下车。
薛宁看他脸色沉得厉害,有些发怵地往后退了一步,陆时勉紧紧盯着她,冷声道“你想说什么一次性说清楚。”
徐骞看看康正,眼神询问。
康正有些无奈地叹息,摇了摇头。
薛宁仰头看着陆时勉,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对着别人或许她可以大肆诋毁丁蜜,但对着陆时勉那双凉薄的双眼,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她咬咬唇,什么也没说,忽然转身就跑了,绕过陆时勉的车跑到她的车前。
陆时勉当然不可能去拦她。
薛宁把车开走,嘴唇一直紧咬着,有些想哭,凭什么啊她也为她的错误付出代价了,坐牢,退学,后遗症可到头来,只有丁蜜绕了回去。
深秋凉意袭人,陆时勉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冷风吹不散他脑中闪过的猜测。
徐骞走过来,拍拍他的肩。
陆时勉看向康正,沉声道“康律师,六年前你是不是帮丁蜜打过官司”
康正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嗯。”
陆时勉深吸了口气,“打了几场”
康正没说话,这事关当事人,放平时是不应该说的。
正巧,秦漾出来了。
他乐颠颠地从后面勾住徐骞的肩膀,“饿死我了,先请老子吃饭再说。”
徐骞拍掉他的手,秦漾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儿。
陆时勉看着康正,沉声说“丁蜜是我女朋友,我跟她之间有过误会,或许就是你打的那些官司,康律师,我请你告诉我。”
康正看着他眼底隐忍的痛苦,叹息一声,点头。
几个人在附近找了家饭店,吃过饭后,徐骞和秦漾先走了。
留下陆时勉和康正。
康正看向对面抽着烟的陆时勉,把当年他打的三场官司说了出来。
当年丁蜜找到聚正律师事务所,正好是康正接待的她,她脸上还有几道明显的抓痕,那姑娘看起来有几分狼狈,却出奇地倔强和坚强,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
不过二十岁的姑娘,换做别人,不一定能有她这般果断。
丁蜜把当年高考志愿被改的事情告诉康正,然后问他“康律师,这样的情况,我能让薛宁付出她应付的代价吗”
这种案子,已经过了快两年了,追溯起来很多证据都很难找了,比如计算机上的痕迹,是肯定找不到了。
所以,他告诉丁蜜,很难。
丁蜜沉默了很久,眼底带着希冀“那如果我妈妈,作证呢”
康正说“如果有证人,证词,那可以试试,不过这个官司不好打,因为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
这个官司确实不好打,因为这件已经快两年了,康正找到薛振和薛宁,才知道薛宁跟丁蜜撕扯之时,摔下楼梯,脑震荡,右耳听见受损。
薛振收到律师函,当下就发了火,对着康正怒骂“她丁蜜还真有脸,把薛宁伤成这样,还真敢告那行,我们也可以告她”
康正这才知道,丁蜜跟薛宁还打了一架。
薛振也请了律师,姓陈。
陈律师代表薛宁和薛振,找到丁蜜和康正,希望能在庭外和解,并且提出赔偿丁蜜一百万。
这个结果,其实对双方是最好的了。
因为丁蜜也没办法证明自己没有伤薛宁,两人撕扯当中,薛宁摔倒,不管如何,她多少有一点责任,加上没有证据,对方一口咬定的话,丁蜜也很难逃过故意伤人罪。
丁蜜看着陈律师,冷笑了声“我说过了,我不要他们的钱,多少钱都不行,就算给我一百个亿,也弥补不了对我的伤害,高考意味着什么我想每一个参加过高考,为高考付出过的人都知道。”
丁蜜无论如何都不肯妥协,陈律师也没办法,临走之前,看了一眼康正。
康正看向丁蜜,“其实陈律师说得对,和解是目前为止最好的解决方式,没必要弄得两败俱伤,而且薛宁那个已经过了两年,这类案列很少,如果判刑,或许她判的比你还少。你觉得这么值得吗”
丁蜜咬着唇,低声说“我不知道怎么才是值得,我只知道我咽不下这口气,如果不让薛宁付出应有的代价,我这辈子都拔不掉这根刺。”
康正叹息,这姑娘也太倔了,宁愿自己也坐牢,也要对方付屈服。
既然丁蜜执意要告薛宁,康正定然会全力以赴,毕竟,他对薛宁这种小人行为特别不耻,甚至厌恶讨厌。
第一需要的是周青的证词。
康正陪丁蜜找到周青的时候,薛振也在,周青犹犹豫豫地,没有答应,一直在看薛振脸色。丁蜜好像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低头,眼睛红了,很难过“妈妈,如果连你也不帮我,我就没有人帮了”
周青看着她,眼睛也红了,却还是劝“咱们不告了行吗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听说告了你也要坐牢啊”
这根本就不划算啊,何必再把自己搭进去呢
可别人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