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捋一捋戏。”
白砚想要的安静没能达成,捋戏份倒不用他独自一个人,裴挚还没站起身,导演在一边叫他,“白砚老师,咱们来说几句”
导演跟监制一块儿站在不远处,这就是要认真给今天这场戏定基调了,白砚拿着剧本起身,大步流星地过去。
今天第一条戏是大场面,将军进京,到殿前拜见年幼的皇帝,以及自己的初恋情人,年轻的太后。将军对旧爱也算用足心思,带回了大批的珠宝金银、珍奇玩物,专奉给太后。
其中,也有将军为太后唱的一段赞歌。还是当着文武重臣的面。
导演和监制都是以前跟白砚合作过的,对影帝的表演足够放心,也没提要求把他按死在一个框里,只是对他着重陈述了一遍原作中的事实“记住几件事,将军是边塞大漠孤傲乖戾的狼,并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而后说人物关系,于私,太后抛弃过将军,他们两家还结了仇,于公,他们现在是对立方,当然,将军这个人物一向肆意妄为,也不会把这个对立放在眼里,可他至少知道太后玩弄权术与奸佞结党,再也不是跟他一起除强助弱的那个少女。”
找到角色状态的感觉很美妙,但这次好像也不那么美妙,白砚说“放心,我知道。”
就像他教训佘晶时说的那样一个足够精彩的演员,只要是为了戏,就应该面对自己或者他人深埋人性和潜意识滋生的一切细节,哪怕是最不堪的、最无法忍受的,也不能有一丝回避。
群演就位,摄像、灯光等各组就位。
“a”
耳边一片安静,好像安静成了另外一个世界。白砚一身戎装,脚踏玉阶,阔步向前。
每上一步台阶,他就离曾经的爱人近一步。
漫漫长阶被他抛在身后,前方大殿,洞开的殿门渐渐出现在他视线中。殿内雕梁画栋却阴森,殿门活像凶兽张大的嘴。一窝子烂到骨子里的东西强撑出来的威严,论威严,这皇宫也配跟边塞御敌千万的城墙堡垒相比
隐隐瞧见殿中两侧立着的文臣武将,这里面有多少是披着人皮的禽兽,有多少是跳梁小丑白砚扯着嘴角笑了下。
行,这些小丑要招他进京,他就闯进来玩闹一场。
终于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他眺向大殿最深处。
皇座侧后垂着帘幕,那个人的面目只能模糊,远远望去,就是一堆端坐着的华贵太后仪服。
仪官唱礼,他迈入殿中。
白砚眼光就死死朝那团玄色望着,唇角笑意犹存,丝毫不觉得冒犯。
当初离了我,现在只能跟这群禽兽和跳梁小丑为伍,你高兴吗
不,不该这样问,应该问,你和这帮跳梁小丑还有什么区别。
到皇座前不远处,他单膝跪下,行为臣之礼。
帘幕后传出狠辣女人装模作样的庄严语调,“将军请起。”
他果然起了,长身直立,也不管是否失礼,径直问那帘幕后的人,“太后,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反正别人的礼从来不是他的礼。
女人说话掷地有声,“承蒙挂念。”
白砚眼色渐深,又笑了,你未必值得我挂念。
可他认真地戏言“太后是翱翔于天的凤,是社稷之福,是下凡济世的神女,臣愿为太后肝脑涂地。”
这话说得要多真切有多真切,说话的人满心戏谑。
放在真凤凰不做,偏要做染缸里的老鼠,就这样夸你,你是不是当得起
接下去我事事为你,你是不是还受得起
“过”导演声音突然把他叫回现实,一场戏到此为止。
可能是甲胄太重,白砚回神时腿虚软得有些站不住。
导演激动得脸都红了,一直在叫他,“白砚老师,这场戏完美,你自己过来看看”
看表演效果是必要的事,白砚缓慢地踱步过去。
瞧见裴挚正大步流星地朝他靠近,他突然抬起胳膊阻止裴挚,“你先别过来。”
先别过来,就一会儿也好,至少他现在不想听见裴挚夸他什么。
裴挚脚顿住,眉头缓缓拧出个结,眼色逐渐深沉,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哥到了监视器后边的人群里,他眼神在大殿里扫了一周,随后叹了口气。
而后,白砚确实也没私下跟裴挚说话的时间,他这一条过得太快,眼下场地直接交给b组拍朝堂,他们去旁边宫室拍下一场。
好在裴挚也知道忙,没跟平时一样活泼。
下一场戏,是白砚跟女主角的对手戏。女主角是个宫廷女官,因为碰巧瞧见将军跟太后亲密,惹出了太后的杀心。将军果断“求”太后把女官赐给自己,随后不容置喙地扛走了女官。
这一下,白砚更忙了。什么都能马虎,戏不能马虎,女官被将军扛走时是屈辱且愤慨的。
剧本上只写了女主角的情绪,一句台词都没有,那就是说只能用表情表现。可编剧工作时也料不准这角色由谁扮演。那么问题就来了,白砚和导演都看过女主角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