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刚刚确实被吃饭的顾客冤枉得发了火,而究其根本原因,也是因为自己当初冤枉了她。所以她要想时刻留住风铃儿的心,让她好好在自己的酒楼干下去,就得保留她的尊严。
其实,木如绵是风铃儿招进来的,如果他不当着众人的面说清楚,大家就会以为,木如绵是碍于风铃儿当初招他进酒楼工作的这份情意,才这么及时承认错误的。
因此成毅公子想要还风铃儿一个彻底的清白,这样对他的酒楼名声也好,还能够让风铃儿安心地在酒楼里做生意。
风铃儿知道这里面的意思,但她还是很感激,道了声谢后,就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晚上,狼狈地离开时,成毅公子让雷管家给她买了一身衣服。
她咧嘴笑笑,收下。
“雷管家,代我谢谢成毅公子,今日他的相助,我会记在心上的。”
换了衣服,准备走得时候,被追出来的沐红绵叫住了。
“风姑娘”
风铃儿顿步,狐疑地转过头去。
她是一个是非分明的人,从在酒楼处理绣花鞋一事儿上,她就看出来了。
“什么事儿”她还是尽可能地让自己保持微笑。
不管如何,以后还是要在一起共事的。所以,现在最主要地,就是让自己相信,自己该怎么去处理。
“我为弟弟的事儿让姑娘道歉,但是易弟做那些事儿都是情有可原的,如果如果风姑娘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风铃儿不想再听,“不必了。”
“风姑娘”木如绵伸手将风铃儿抓住,语气里带着一丝难耐,“上回易弟骗走你的银钱,我会替他还上的,只求你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让我说出真相,。”
风铃儿原本不想听别的,只想回家,可走了两步,又觉得同在酒楼做事儿,这么显得很没有风度,于是折转了步子,返回去。
“好吧,我可是给你这个机会不是你那位易弟。”风铃儿看了看四周的街道,回头问,“现在去哪儿”
“风姑娘随我来”木如绵将风铃儿带到了家里。
那个家,是两个黑漆漆且十分凄惨的茅草屋。
屋子里,四周阴凉。
地面,只有一些潮湿的枯草。
风铃儿踏步进去时,看到有很多可怜的妇女和孩子以及年迈的老人,颓唐地坐在地上。
他们看上去非常沧桑,大多面黄肌瘦。
“这是些什么人”风铃儿急切地问她,“他们都没有家么”
“这是我们村的人。因为家里遭了难,所以无处可去,逃到京城,又被赶了出去。是以,他们在这县城近郊,搭了茅草屋。”
风铃儿手指触到下巴,“那木大哥你”
“我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所以他们也都是我的家人”木如绵怅然地叹了一口气,“我那易弟其实心肠不坏。前段日子,我们村里的老孙婆生了重病,需要看大夫,所以他才会走了歪路。”
风铃儿现在心里头已经没有想那么多了,仅仅是好奇地补了一句,“我看他身手敏捷,为什么不试图找活儿干,非得骗别人的银钱”
“我们之前都干过,只不过家里的人实在太多。有的生病,有的却要吃饭。而且那天孙婆突然,我想易弟可能是”
“好了,别说了。”风铃儿伸出手,阻止对方说话。
在木如绵以为她还是不能原谅易张骗钱一事儿时,风铃儿却笑了,“既然是情有可原,那他拿我钱的时候,就应该说一句逼不得已什么的么,也好过我把他当贼这么久。哈哈,木大哥,事儿呢,我已经了解了。我们一起在酒楼里做工,也算是朋友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帮。”她拱手,坦诚相告,“不好意思,现在天儿晚了,我得回家了。”
木如绵拱手感激,随后提议说,“风姑娘,如果不嫌弃的话,让易弟送你一程吧他自小养了一匹小马驹,现在这么多年,小马变老马,长得可壮实了。而且而且他身手敏捷,路上遇到危险,还可以帮忙。”
风铃儿一想,他骗自己钱,送他一趟,全当抵消,倒也不错。
“那怎么好意思呢”
“无妨,他昨日才造了马车,正好试试如何”木如绵说着引风铃儿进屋。
进屋后,风铃儿才看到了那位老父亲。他看上去很精神,听儿子说,是她给找了工作,感激地作揖。
“风姑娘,一直听如绵提起你,没想到今日就见面了,真是多谢你了。”那老父亲拱手道谢。
“客气,客气。”风铃儿也回礼道谢。
在说笑时,他看到十几个孩子,光着脚丫子,站在枯草上。脏兮兮的脚丫子上,还磨破了皮。
再看一屋子里老小,心里面便都清楚了他们的境况。
之后,木如绵将那易张带到一边,向对方说了送风铃儿回家的事儿后。
那易张乖巧地走到面前,微笑着说,我送你回去吧,风姑娘。
风铃儿挠挠脑袋,紧巴巴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