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是没下过地吧,看你细皮嫩肉的,怎知农人辛苦,还夸夸其谈。”
“看着就是个书呆子,五谷尚且不分,是别的狗官让你这么说糊弄我们的吧,看着就是读书读傻了。”
戴燕听着身边的这帮叔伯弟兄你一言我一语地怼着秋梦期,不知怎么也跟着着急起来,明明还是以前无比熟悉的声音,今日却变得无比聒噪起来,她忍不住出声道“既然这狗官敢这么说,想来是有办法的,或许可以看看他是不是真有这样的本事”
乌图隆想都不想直接打断“燕妹,这厮不过是随口糊弄我们让大当家收兵罢了,等回去了,这些话就当成屁给放了,哪里还记得自己说了个啥。”
戴燕眉头紧锁,只觉得今日的乌图隆粗鲁得紧,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压着心口的焦急站在一侧不再说话,眼睛却紧紧盯着大厅中央那高挑的身影,盼着那小县令能为自己好好辩驳一番。
秋梦期怎会听不出大家的质疑。
有质疑是好的,质疑的地方其实也就是大家所期盼得到满足的地方,来之前她就和苏韵就商量过了,确实是得拿出办法来,要为百姓办一些实事,包括土地产量提升,开发百姓的增收渠道等等,苏韵说有办法,她就能毫不犹豫地夸下海口。
“诸位大多是来自石盘村和周边村寨的百姓,皆是因为生活所迫不得已才落草为寇,”秋梦期言辞恳切道,“百姓之苦,同样是本县的切身之痛,本县如今就在这里立下军令状,以石盘村为列,本官会派农学家进村指导大家种地,另外还会给大家安排其他活计,给大家更多挣钱的机会,明年今日哪家哪户若是收入没有翻上一番,本县的脑袋,就交给各位拿来当球踢。”
此话一出,下面立即蠢蠢欲动,其他不属于石盘村的人也纷纷叫道“其他村子呢岂能只富石盘村,其他村子的百姓也同样交不起税吃不饱穿不暖。”
“范围再大就不好统计,就暂且以一个村子作为示范村咳,作为个例,等到明年今日,也好验证本县所做的承诺是否真的能达成,若是不假,其他村子再按石盘村的来干。”
语毕,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按捺不住了,说实在的,他们为什么要起事,还不是为了银子为了吃饱饭,若是真如这个狗官所说的,明年能保他们增收,那谁还愿意造反去打架
“空口无凭,俺就是不信你这狗官说的话。”有人高喊着。
秋梦期笑道“本县连官印都带过来了,愿立字为据,宋先生,可否为本县代笔”
这下子,周边所有人都开始变得蠢蠢欲动了,有了这样的承诺,哪个还不心动,况且这个小县令居然连官印都带过来,可谓是诚意十足。
当然也有人心中摇摆不止,主要是这个小县令太年轻了,看着就像是耍儿戏一样,怕她完成不了。
这时候戴雄终于出声了,“秋大人,这可不是儿戏”
“本县从未把民生之计当成儿戏,不过在立字据之前,本县是有话说在前头,增收之事绝非本县一人之力,而是要靠大家同心协力才能做好,但凡有偷奸耍滑欲图破坏咱们官民一体努力的,本县绝不轻饶,还请大当家能帮忙约束好家人和父老乡亲们。”
”
秋梦期笑笑,“本县知道,本县也从未想过只是仅凭一纸字据就能忽悠大当家和咱们石盘村清风寨的百姓们,字据是针对纳税一项,百姓富裕才会有钱纳税,纳税一事到这里算是过了,待会儿再有其他诉求,可不能再将这一项拉扯出来再算一遍。”
“你倒是精明,如此,去取纸笔来,南星,好好为大人拟一下字据。”
“同样大家要把今年收入也写上去,明年也好做比较。”
人群中再次有人议论纷纷,都想着把今年的收入给多写一些,这样一来,明年收入当真达不到,也好看这个小县令如何收场。
秋梦期早就看穿了这些人的心思,道“大家最好据实而写,今年上半年的赋税还没交,写多了要缴的税也更多,到时候交不出银子来,怕各位不好交代。”
众人这才缩头缩脑地,歇了这个心思。
戴雄“既然秋大人有备而来,那戴某也不再拐弯抹角,乡亲们的诉求并不止这一项。”
“大当家请讲。”
“朝廷征发徭役,乡亲们无一不从,五年之前尚还有工钱可发,虽然少了些,但一日也有十文钱能勉强买口粮食,可这些年来去服役,就再也拿不到这笔钱了,服役耽误耕种,如今赋税又重,这些工钱好歹有个说法吧。”
秋梦期心头跳了一下。
按理说,朝廷以前确实是有拨钱下来支付服役的工钱,还有一些官富子弟不想服役的,都是出钱让官府另外聘任代役,但这些钱也被当地的衙门机构给吞了,就相当于直接白嫖老百姓的劳动力。
这妥妥就是历史遗留问题,但这些问题此刻却丢在她的头上了。
她想起出门之前卢顺义说的,衙门如今是能拿得出八百两去请千户所的人来帮忙镇压反民,也就是说只要起反民不造反了,这笔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