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事也是寻常,这汴京城里头,哪家的孩子不是如此,骂他两句,让他知道错了也就罢了”
顾侯爷看了看顾廷烨,又看了看一脸紧张担忧的妻子小秦氏,无奈的叹了口气,收了手,一甩衣袖,道“夫人,有道是慈母多败儿啊你这么宠着他,只会让他越发的无法无天啊”
小秦氏眼中立时便有泪光闪烁,不管不顾的冲到顾廷烨身前,握着他的手,看着他被茶水打湿了的鞋子,焦急担忧的问道“廷烨,我的儿,可曾烫伤了,快给母亲看看”
顾小二看着小秦氏,咧嘴一笑“母亲,我没事儿,一点儿都不烫”眼眸之中,写满了眷恋和依赖。
自懂事起,眼前的这个后母,便如同温暖的阳光一般,照耀着自己,相较于严厉苛刻的父亲,此时此刻,在顾廷烨的心里,小秦氏这个嫡母显然更加的亲近。
小秦氏这才松了口气,惊魂未定的道“无事便好,无事便好”又对着顾偃开埋怨道“侯爷,您看您这是做什么,大清早的发这么大的脾气,廷烨这才刚刚回来,一看就没休息好,您就算是想要教训他,也让他先回去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吧”
不提还好,这话一出,顾侯爷胸中刚刚有几分平静的火山,立马就爆发了出来,怒视着顾廷烨,道“你说,昨天晚上你都去哪儿了为何一夜未归还弄成这副模样”
此时的顾廷烨,眼睛微红,双目有些无神,脸上透着浓浓的疲惫,完全就是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无怪乎顾侯爷会有此一问。
顾廷烨迎着顾侯爷的目光,冷冷的道“自然是在广云台过了一夜,还能去哪儿”
“好啊好啊”顾侯爷眼中火光更盛,胸膛开始起伏,伸手指着顾小二,怒道“你个孽畜,小小年纪,好的东西不学,却学那些个纨绔子弟的作风,平日里游手好闲,整日不是喝酒狎妓,便是飞鹰走犬,这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敢夜宿娼寮妓馆,夜不归宿,好啊,你可真是我顾偃开的好儿子”
顾廷烨却不以为然的道“年少而慕少艾,此乃人之常情,父亲又何必如此动怒,小题大做”
顾偃开抬着的手轻轻的颤抖着,看着依旧不知悔改的顾廷烨,“你你”咬牙一甩衣袖,背过身去“来人啊,请家法”
说罢,直接转身坐在太师椅上,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个二儿子。
“侯爷,不能请家法呀,廷烨还只是个孩子,就算是有错,咱们好好和他说,让他改了就是侯爷”小秦氏在一旁梨花带雨的劝道。
顾偃开还没说话,顾廷烨却张口了“母亲不必担忧,区区家法而已,儿子还受得住”
“你看看他,哪有半点想要悔过的意思,今日这家法,他是受定了哼”顾偃开长袖一甩,厉声道。
小秦氏又扑倒顾廷烨的身上,道“廷烨,你可千万不要逞强,不就是认个错吗,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你赶紧向你爹服个软,认个错就好了那家法可不是好受的”
“认错”顾廷烨直视着父亲顾偃开的眼睛,正色言辞道“我又没错,认得哪门子的错”
小秦氏继续劝道“你这孩子,怎么如此嘴硬,赶紧的,和你父亲服个软,让他免了你的家法”
顾廷烨却一脸无所谓的道“母亲不必再劝,父亲既然要打,那就让他打便是,不过区区一顿家法罢了,儿子尽数受得”
小秦氏还要在劝,太师椅上的顾侯爷发话了“好了,夫人莫要再劝,我看这个孽畜是断然不肯认错的了,那我就让他好好长长记性,看他日后还敢不敢喝酒狎妓,彻夜不归”
这时,管事儿拿着竹鞭走了进来,顾侯爷大手一挥,“给我打,狠狠地打,打到他长记性为止”
小秦氏还要在劝,却被顾侯爷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一时之间,厅堂之内,寂静无声,只剩下竹鞭挥舞的破空声,以及落在顾廷烨背上的啪啪声。
顾小二紧咬着牙冠,额头上的汗水不要钱似的直往外涌,剧烈的疼痛似潮汐般一波又一波冲击着他那脆弱的神经,可却仍旧不见他发出半点声音。
双手紧紧的捏着拳头,手背之上,一条条宛若蚯蚓盘踞一样的青筋展露无疑,指甲插入肉中,掌心之中,已然有血水渗出。
可倔强的少年,嘴巴就更被铁水焊死了似的,不肯吐出半点服软的话来。
少年人血气方刚,性子本就比较偏激叛逆,执拗倔强,这个时候,若是能够好好引导,循序善诱,还是有希望能够将其性子掰正的。
可若是你用强硬的手段,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和你服软,只会愣着头皮和你硬着来,从不知道什么叫做退让。
一旁的小秦氏,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脸上写满了担忧和关爱,目光之中,也被不忍填满,可谁又知道,在那颗慈母溺爱的内心之中,掩藏着的是怎样的谋划与算计。
半个时辰之后,强忍着后背的疼痛,书房之中的顾廷烨,将那首昨夜听来的少年侠气,默写了下来,愣愣的看了半晌。
上阙的英雄侠义,豪气干云,不正是如今他心之所向吗而下阙所体现出的那种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