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到时候大明的税收又要怎么获取
或许有人会说那可以将税务从田税转为商税呀,但要知道,田税有多少收入都是有较为直观的计算公式,毕竟土地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商税就不一样了。
除却进出口的船只一次可以让人直接看到货物,大部分的商务活动都很难去做查实,全靠纳税人自觉。
直观的田税都有好多种偷税的方法,更别提弯弯绕绕众多的商税啦。
至于简单的人头税
木白摇了摇头,人头税其实是一种极大程度上压制人口数额的存在。
现代人常常以为古代人热衷于生娃,但这是有前提的,首要一点就是生娃的成本低于收益。
在人头税高昂、种田收入低廉的时代,孩子刚出生便被淹死或是抛弃最寻常不过,即便是相对富裕的宋朝,弃婴率也是居高不下。
真正让古人放开手生娃的时代,还要从取消了人头税的清朝开始。
木白非但不会将税务压在人头税上,相反,他还想要取消人头税。
如今的大明海贸路线已经日趋成熟,在官方的引导下,江浙的商人们如今流行大量从海外购买廉价的棉花进口到内陆,然后将其织成漂亮的布料后再反手卖到国外的贸易模式。
乍一看是多了采买棉花的开销,但事实上棉花算是压舱货物,又是逆差航行,运输的价格非常便宜,且班次稳定,只要算好了节奏甚至可以免去租借仓库堆存的费用。
而且别看江浙商人以前采购的棉花这东西就在周边种植,但这里的棉花价格实际上非常非常昂贵。
想来也是,若不是价格高昂,凭什么让这儿的农户放弃可种双季的稻田改种棉花棉花这种作物简直就是个土地的营养抽水机,收割后还得休地一段时间养养肥力,这些可都是算在物价里的成本。
但在这些棉花如今采购地印度就不一样了,那儿土地肥沃,日照充足,棉花可以大量种植,最重要的是那里的人口众多,棉花这种必须一朵朵摘取的农作物就喜欢这样的种植环境。
当然,还有一个隐性的有点就是那个王朝的管理者非常欢迎大明的船只以及他们带来的货物,这就让大明商人的利润更高了。
江浙商人的成功很快就将种加工模式带去了内陆地区,原本一些不适宜种植棉花的地方随着商人的走动也响起了纺布的声音。纺布这项传统的活动因为跨国海运的存在,从自产自销走向了来料加工路线。
商人们将沉重的生棉带到这里,然后带走一匹匹织好的棉布,接下来他们或是拿去染色,或是直接以白叠布的形式出售,这就和笑嘻嘻点着铜板的纺织娘们没有关系了。
不得不说这些商人头脑是真的灵活,他们甚至还会追逐灾区,当听到哪哪的田地又受灾时便会千里迢迢得将棉花运过去让灾民以工抵粮,又得了廉价劳动力又得了名声。
不过看在他们的举动的确帮助到了当地的份上,朝廷对这些人的投机行为暂时采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因为这些棉布给当地的人们带来不菲的收入的同时,也大大压低了棉布的价格。
大明建国二十六年,洪武帝大力推行棉花种植二十年后,大明人终于不再以穿棉袍为奢侈。
棉质的衣裳走入了千家万户,成为了人们一件寻常的穿着,柔软又保暖的棉衣随着布料数量的富余,逐渐从内衣发展外袍,又从单层外袍发展成为用多层棉衣叠加制成保暖效果极佳的棉大衣不过是两年的时间。
然后很快,保暖、耐穿又便宜的棉大衣在两个冬天的时间风靡了整个大明。
大明的棉花数量又多富裕呢,这么说吧,今年边军将士御寒的衣裳就是用四层厚棉布絮上棉花制成的棉袍。
穿上新衣裳的边关将士们在秋季已经转凉的寒风中昂首挺胸,哪怕热出了一头汗也坚决不脱衣服,其土豪程度让对面来交易煤炭的北方游牧部落流出了嫉妒的泪水。
在这样的风潮之下,棉被的出现也不是多让人奇怪的事了,由于棉花蓬松时候效果最佳,出于市场需要,大明的许多县城里渐渐出现了“弹棉花”的吆喝声。
只需要两枚铜板,这些手艺人就会拿着自己趁手的棉花弓将紧实死板的旧棉花重新加工成蓬松的新棉,让被褥重现温暖。
因为棉花的存在,大明朝近些年冬季因为寒冷的死亡率大大降低,新生儿的夭折率也降下来不少,一直到看到这些数据,洪武帝才真正松了口气。
其实如果不进行海外采购,靠着大明自己种棉花迟早也会走到如今的水准,但那是以牺牲大明的地产为代价。
经济作物虽然很美好,但抢占了粮食作物的种植空间就会造成隐患。
这个有条件的话还是要避免比较好。
不过想是这么想的,但木白万万没有想到在发现种棉花的经济效益下降后,头脑过于灵活的江浙农民转年就改种植了茶树。
为了应付每年地方官员来收缴的税额,这些农民甚至委托采购棉花的商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