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盗逻辑
白席兮有起床气,但比之魏京的威严,与将军府寄人篱下的地位,她的起床气被怂货属性压制了。
此刻,她正抱着暖脚炉,屈膝窝在暖和的被窝里,眼睛眨巴眨巴,想着昨晚之后的事儿。
是的,她忘记服侍魏京沐浴更衣了。
门外没了动静。
她继续窝在被窝里,脑海中寻遍各种借口,最后还是叹息一声,呢喃道,“还是去道歉吧。”
说做便做。
魏京此时正在院子高处不遮风,不挡雨的六角亭喝茶,茶乃好茶,人亦是一道完美风景,只是
白席兮拎着厚实的披风,殷勤踩上台阶,笑得眉眼弯弯,魏京回眸,又见皮囊之外熟悉却又陌生的家伙。
他未能控制住手上黑雾的作祟,雕刻着淡雅白梅的瓷杯,碎成粉末。
白席兮错愕看之,转身,逃走
这人太可怕了,她要离家出走
奈何这台阶未下,就被闪现的魏京挡住去路,“何事”
白席兮吞了吞口水,压下心底恐慌,“没,没事儿,天寒地冻,正是化雪时节,我,给你送披风求放过”
自然,后面的三个字她没敢说出来。
“化雪时节如今正值桃月,虽凉,却不算寒。”魏京拿过披风,“昨日为何不来给我沐浴”
“昨日突发状况,忘了。”白席兮低下头,“那两个婢女说我坏话”
“所以你就让她们哑了何事不能与我说,还是说我惩戒她们你不放心”魏京问。
白席兮心里如擂鼓。
两人谈话未了,便听见拾捌疾驰而来,“左府公子左森淼来拜访,是否”
“你脖子好了”魏京眯起眸子,将手中的披风搭在身上,白皙好看的指尖微动,披风便被扣住,固定在身上。
“脖子”拾捌摸了摸颈脖喉结处,蹙眉,“小的脖子并未受伤。”
“嗯昨夜”
白席兮也盯着拾捌的脖子看,黑是黑了点,但脖子处并无伤痕。
“昨夜”拾捌不解,紧跟呢喃。
转而,眸光微亮,脸上露出腼腆笑容,“大人,我是拾捌,不是拾陆。”
白席兮错愕。
这拾陆与拾捌,除了性别相同,个子,面貌,肤色与细微末节的表情,皆不同。
魏京是如何做到拎不清的这岂不是比瞎子还瞎
魏京的面色并不好看,朝白席兮望了望,眸光闪烁,“你在屋内好生待着,待堂前之事处理完了,再来寻你。”
白席兮顿感轻松,赶紧点头如捣蒜,“我一定待在屋内,足不出户。”
魏京颔首,离去。
拾捌跟随魏京离去,只是总喜欢一步三回头,仿佛
想记住白席兮的长相。
那如狼似鹰的眸子,好似在观望林中无法飞翔的小猎物般。
被盯住白席兮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忍不住腹诽,“有时候人真的比鬼可怕多了,这拾捌,一看就不像啥好人。”
白席兮在无事可做的时候总喜欢将自己关在屋内练符箓,虽不似唐惊钱那般熟练,但她也算是天赋异禀之人。
今日她却坐在桌前唉声叹气,最近为了谎言和失言两种攻击符箓,竟已花光了她的存货。
朱砂有余,黄符纸却只剩三张。
白席兮已不舍得用,奈何竹片未成,苏婉柔身体未好全,还不能实行她赚钱之宏图大业。
而正在她惆怅之时,叩门声响起,拾玖规矩的声音传来,“白姑娘,大人唤你去一趟前厅。”
白席兮眉心一跳,不敢立即开门。
斟酌一瞬,问道,“大人寻我何事”
“听说是左公子的事情,具体我也不清楚,还望白
姑娘即刻前去,别叫客人与大人等久了。”
既是左森淼的事情,应与她无多大关系。
她昨晚虽惩戒了两个婢女,今早细想,却也觉着自己做得出格。
左右是将军府的人,拾玖又道这将军府的主子不只一位,不知其余的主子,有没有魏京那般可怕。
“白姑娘,你是不是在睡觉”
“没有,请稍等,我收拾一下便来。”衣裳上还有少许朱砂,白席兮用湿布擦了擦,开门。
厅堂之内,魏京正坐高堂老神在在地饮茶,然,作为客人的左森淼却佝偻着身子左右踱步。
拾玖将白席兮引至门口,“白姑娘,请进。”
一听拾玖声音,左森淼便直了身子,慌乱的眸子定向白席兮,霎时露出喜悦。
“阿柔,帮帮我”说着,他手就拉上了白席兮冰凉凉的小手,冰凉与湿润结合,这感觉实在不妙。
白席兮抽出手,捏了捏手心,“左公子,我有洁癖。”
她确实有洁癖,尤其是突如其来的粘乎乎,这左森
淼也不知是什么情况,大冷天的,会出那么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