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禁苑娇寒(2 / 4)

婀娜王朝 尤四姐 7360 字 10个月前

了声,“信王这小兔崽子,手真黑,宿星河要是晚来半步,奴才非得叫他们打死不可。”

听着字里行间还颇有感激之意,左昭仪嫌弃地白了他一眼,“不知好歹的狗东西,叫人打了,还念人家的好呢。这不是宿星河和信王做的局,是什么宿家如今翅膀硬了,瞧着我这头封后落空,他们另择高枝儿去了。现如今更好,扯着大旗打起我的人来了,看来彼此的缘分真是尽了。”

心里衔着恨,不愿意为个奴才气急败坏丢人,只管咬着牙平心气儿。手里抱着她那只金被银床下狠劲捋,捋得猫发躁,奋力地扭动起来,撒腿就跑了。她嘶地倒吸了口凉气,垂眼看手背上的抓痕,拿手绢轻轻盖了起来。

“信王还说什么了”

年世宽嗫嚅了下,“说主子气不过,大可问他的罪。”

左昭仪笑起来,“我哪儿来那本事,问他亲王的罪还有呢宿星河说什么了”

年世宽眨巴着小眼,“宿星河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信王说”说什么不敢出口,被他主子一个眼风吓得哆嗦,冲口道,“信王说花无百日红,叫娘娘煞煞性儿。”

这下子左昭仪真被气着了,扬袖将炕桌上的手炉扫下地,里头的燃炭滚得满地都是,和栽绒毯一接触,焦味儿瞬间弥漫起来。

年世宽见势不妙,怕毯子着火,忙扬声叫人。一块好好的双狮戏绣球毯,给烫得斑驳不堪,几个宫人合着力,忙卷到外头空地上去了。

没了地毯的青砖,看上去又冷又荒寒,再想起皇帝昨晚留宿温室宫的事儿,更叫人心头堵得慌。她长长叹了口气,“大皇子走了多久了”

年世宽歪着脑袋算日子,“今儿正好半个月。”

“看来得在南疆过年了这节令,不知那儿冷不冷。”

男人是靠不住的,尤其那么显贵的男人,多少女人挖空了心思巴结他,就算他念着谁的好什么好不好的,都是伺候过自己的女人,谁是好的,谁又是不好的所以还是儿子靠得住,十月怀胎血肉供养,这世上谁对不起她,儿子也不会对不起她。

朝廷事儿再忙,年还是要过的。眨眼到了三十,连控戎司那样冷冰冰的衙门,也挂上了大红灯笼,贴上了对子和窗花。

星河如今两头要忙,衙门里只有她一个女官,南玉书是个粗人,只管办差,不知道旁的。回京命官遇刺那事儿年前办不完了,看来得跨年。他们那一拨照旧忙他们的,星河带着金瓷他们收拾衙门。等到了下半晌,该下职的都让他们下职,走前星河一人准备了一份利市,逐个儿和他们拱手作揖贺新禧,奉上了红包儿,感谢大家这几个月的鞠躬尽瘁。

钱不在乎多少,要的就是那份热闹劲儿。大家乱哄哄说了一车吉利话,除了留守的,全都回家过节去了。星河临走又去见了南玉书那头的千户,放下了齐整的十四封利市,虽然人家不在她手底下干活儿,可保不齐将来也成她的人了呢。

千户受宠若惊,“还有咱们的呢”

星河笑了笑,“我是你们副使,你们就不算我门下人么”

千户笑得尴尬,打着哈哈说“不不,卑职不是这个意思”也想不出多漂亮的话来,拱了拱手道,“我代兄弟们,谢大人赏。”

她点了点头,“小小的心意,还望大家不要嫌弃。”转头看外面天色,“我也该回宫去了,宫里还有一摊子事儿呢。”说着拱手,辞出了衙门。

回去的路上,断断续续已经有放炮仗的声响了,咚地窜上高空,头一声倒还好,第二声惊天动地。她害怕大的响动,忙捂耳朵。心里又想看,便撩起窗上棉帘朝外观望。

越近宫门的时候,那声儿就越弱了,宫里不到点儿是不给胡乱放炮仗的,怕火星子不好控制。她想放帘,又被眼前景象吸住了魂魄,落日下的宫城,显出磅礴恢宏的气势来,不因天寒而落魄,红的墙,黄的瓦,反倒越是黄昏,越有遗世独立的壮阔和辉煌。

渐渐走得近了,昏昏的天光中,高高矗立的门楼下,有个身影孑然站在那里。晚霞照亮了他的半边轮廓,风姿绰约,郎艳独绝。她讶然低呼“是太子爷么”

叶近春眯起眼细看,忙道是,“主子爷上宫门外头接您来了。”

太子不像一般的皇子,他是帝国的储君,和帝王一样,属于这座皇城。虽然京城之中可以随意活动,但出兵打仗什么的,只要御驾没有亲征,他就不能有单独领兵杀敌的机会。所以太子是个文质的太子,空有好身手,也只能和这宫城捆绑在一起。唯有太阳下山的时候,可以放下永远处理不完的政务,忙里偷闲,等他心爱的人回转。

官轿在筒子河那边就停下了,他迈上前两步,看着里头人打帘出来。走得很着急的样子,到最后几乎跑起来。他扬声说“慢点儿。”她压根不听,终于跑到面前了,气喘吁吁仰起笑脸,“主子,您等臣下职么”

他嗯了声,“不是说好了申时回来的吗,怎么弄到这会儿”

她说衙门里事儿多,“我今儿还给手下千户发利市了呢,我打听过,南大人从来没发过。虽说那些千户不差这点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