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以前无人相助,想也是瞎想。如今有人愿意推波助澜,不说一气儿登上帝位,先进了王爵,好歹不用三天两头受老大的鸟气了,何乐不为
“这事儿左昭仪知道么”星河喃喃问,“知道了不知是个什么想头,肠子不得悔青了么。”
茵陈耸肩说天晓得,“皇上没立她当皇后,是因暇龄公主不争气,对她还是有情义的。兴许她想着,将来还有把皇后赶下台的一天,她再重新风光一回,填补上去。”
这小小的脑瓜子,琢磨的东西还挺多。星河和她们闲聊了两句,困意渐次涌上来,便不言声,慢慢睡着了。
一觉睡到下半晌,朦胧间听见太监拉风箱的声儿才醒过来。看看时候,申时三刻,挣扎着坐起来缓了缓神,下炕洗了把冷水脸,脑子才从困意里挣脱出来。
摸了摸怀里的油纸包儿,找出银针来仔细验毒,验完了尤不放心,每块的边角都咬下一小块来,自己亲试。西瓜皮依旧是那咯嘣脆的西瓜皮,她嚼在嘴里,心里却五味杂陈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仔细的验毒,唯恐有人使坏,想害死他。照着自己的立场,他要是出点事儿才好,可自己就是个奴才坯子,干惯了这个,不干还亏心了。
垂头丧气,拿凉白开清洗了好几回,上典膳厨去,找了梅子酒和麻油,就这么凉拌,味道最正。她去丽正殿的时候太子还没回来,小小的食盒搁在炕桌上,她不敢让人接近,自己巴巴地看着,看了近两个时辰。
天黑得透透的了,檐下开始上灯,隔着桃花纸看,恍惚的一排光晕升起来,升到和玺彩画下。那描金银的龙凤被灯一照,显出朦胧的美态,在寒冷的夜里,照旧光华夺目。
廊子上传来一串脚步声,槛窗就像皮影戏的舞台,光晕之下一个轩昂的侧影走过,后面跟了好几个虾腰的太监。她站起来迎出去,太子跨进丽正殿,轻飘飘乜了她一眼,一句话都没说。
主子爷心情不好,想必机务上遇事了。这两天忙得日夜不眠,他的辛劳可不比她少。太监们退出去,她上前支应“主子,我回来了。”
他仍旧不说话,坐在宝座上翻他的陈条。在她几乎以为他不想搭理她的时候忽然出声“昨儿一晚上飘在外头,高兴坏了吧”
她温顺地答应“还成。”
他从陈条上抬起了眼睛,“还成几时回宫的”
她说“动身得早,巳时前后就回宫了。回来臣睡了一觉,睡到太阳下山才起身。”
他听后未置一词,可谁知道他憋得都快炸了。千算万算,算漏了霍焰也是男人,虽然老了点,但人家死了老婆,又没孩子,现在正是如日方中的时候,两个人在一间密闭的屋子里待了那么久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陈条是看不进去了,他只觉沉甸甸的,这回不好料理,霍焰不像楼越亭,论辈分他是皇叔,他做媒做不到他头上去。按理不应该担心的,霍焰不是那样的人,可男女间的事谁说得准。男未婚女未嫁,未嫁的这位过年高龄都二十三了,搁在外头谁要只能给人做填房。
这么一想,太子觉得自己绿云罩顶,有些坐不住了。
“宿星河,你过来。”他招了招手,憋着坏的时候他一般亲切地称呼她为“星”,连名带姓地叫,就证明不打算委屈自己了。
星河抚膝过去,老老实实说“臣在,主子您吩咐。”
太子爷顺了顺气道“北军档子房,存放的是机要,外人不得入内”
星河道是。
“控戎司和北军不属同宗,你入北军军营,算不得内人吧为什么你要进档子房让霍焰和他的长史进去不行吗”
星河明白了,这回又为这个较起劲儿来了。她舔了舔唇说“臣”
结果太子一声断喝,“舔嘴嘬腮,一看就是心虚。”
星河愣在那里,果然要挑你的刺,连你伸伸舌头都是罪。可她不能逾越,人家有使性子的权力,谁让人家是主子呢。她歪着脑袋,掖着两手说“您别着急,听臣把话说完。臣身负皇命,入北军军营是查案子去的,那间屋子里有臣要的证物,必须拿这个呈报十二司,才好定曹瞻的罪。臣独自前往,北军那伙人没谁买臣面子,只有请了枢密使,那间档子房才能开锁。十年的存档啊,装满一整间屋子了,什么样的文书有用,只有臣心里门儿清。可臣不能单独在那间屋子里呆着,边上得有监督的人,防着我窥探机密。我和枢密使同处一室不是我愿意,是职责所需,您能明白吗好啦,您别再生气了,没谁会戳您的脊梁骨,说您的人和枢密使搞到一块儿去了,您就放心吧。”
这回她把他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太子竟然被她堵得哑口无言,这不合常理。
滴水不漏,逻辑缜密,越是这样,越叫人起疑。
太子拿手撑着半边脸颊,蹙眉打量她,“我竟然觉得你说得很在理。”
星河笑了,“可不嘛,本来就很在理。”
“不对。”太子摇头,“你是事先打好了腹稿的说说你对霍焰的印象。”
她这会儿要说他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摆明了是找死。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