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玘像是看出她的心思,笑道“我知道沈相身体无碍,想着此处也不缺什么补品,思来想去,还是将我家老爷子昔年在京中为官时酿的酒,挖出来一坛。”
公孙家那位老爷子昔年在京中时,文才固然出类拔萃,但更为声名远扬的,其实是他那酿酒的手艺。
就连饮遍天下美酒的先帝,都对之赞不绝口。
时人以能讨公孙老爷子一杯酒为风雅幸事。
公孙玘带来这礼,不可谓不珍贵,足见心意。
公孙玘自小众星捧月似的长大,是偌大一个家族中最受长辈喜欢的小公子,后科举入仕也是一路顺遂,连中三元世所罕见。
这样的经历,常人很难不自傲。
他知沈裕的厉害,但心中未必认为自己及不上对方,直到此事后,方才正视了两人之间的差距。
就如沈衡所说,他们一生中所经历的最大的苦难,放在沈裕那里,兴许压根排不上号。
千磨万击锻造出来的利刃,自然不是常人所能及。
公孙玘听了这一番开解,得以释然,亲自挖出这坛老酒,来向沈裕道谢。
既谢他摆平麻烦,也谢他令自己学到的手腕。
这些时日,朝臣们想方设法地送了不少礼物,有调养身体的名贵药材,也有所谓“陶冶身心”的名家字画。
沈裕一概没收,令人怎么送过来的,就怎么搬回去。
这坛酒,成了他点头收的唯一礼物。
公孙玘是个极知情识趣的人,
他知沈裕不喜外人打扰,将酒送到后,婉拒了容锦留他用饭的邀约,起身告辞。
只是临出门前又向沈裕打趣道“中书政务堆积如山,您可别乐不思蜀。”
沈裕扶额,轻笑了声。
公孙玘离开后,容锦便没了顾忌,趴在案边,打量着这坛子酒。
她年纪不大,自记事起,公孙老爷子
已经辞官回陵川,故而未曾听过这位的名头。
还是等沈裕娓娓道来,方才明白这礼物的分量。
容锦不常饮酒,也分不出什么好坏,只是嗅着封口处溢出若有似无的酒香,就已经想尝一杯了。
晚膳备好。
沈裕拆了酒坛的封口,叮嘱道“那位老爷子喜烈酒,后劲极大,你素来不胜酒力,略尝些也就罢了。”
容锦听着这话有理,点了点头。
可沈裕只为她斟了半盏酒,仿佛只是润了润唇,便没了。
容锦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将空落落的杯子摆到沈裕面前,无意识地放软了声音“再要一些。”
白皙的脸颊似是染了胭脂一般,那双水盈盈的眼眸极亮。
沈裕在容锦这里本就没多少理智可言,被她这样眼巴巴地看着,那点犹豫稍纵即逝,又斟了些酒。
容锦得了甜头,等到再一杯酒饮尽后,故技重施,又将杯子摆在了沈裕眼前。
如此两次后,沈裕凝神端详片刻,提醒道“锦锦,你快要醉了。”
若非酒力使然,容锦不会如现在这般。
虽说沈裕心中喜欢极了,恨不得她能变本加厉,但思及宿醉后的折磨,还是制止了她。
容锦撇了撇唇角,一副委屈模样“你又欺负我。”
沈裕哑然失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鬓发。
那坛子已经令人收起来,食案上,唯有他杯中还有一半残酒,容锦的目光屡屡往那里瞟。
看起来可怜可爱。
沈裕心念一动,端起那瓷盏,慢条斯理地饮了口。
在容锦垂首丧气时,轻轻挑着起她的下巴,低了头,将含着的酒慢慢喂给她。
容锦下意识地想要更多,柔软的舌尖舔过他的唇齿,不知不觉中,已经撩起起他大片火气。
“锦锦,”沈裕将人抱入内室,低哑的声音反复唤她。见她的眼眸已不似平素那般清明,终于又问,“你可喜欢我”
容锦此时格外迟钝,反应了好一会儿,似乎才想明白这话的意思,笑盈盈道“喜欢。”
“那,”沈裕没再动弹,问得慎之又慎,“你可爱我”
她像是被这问题给难住了,想了好一会儿,依旧没能说出个所以然,倒是自己不耐烦起来。
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隔着中衣在他肩胛留下几道细细的痕迹,声音中带着些许难耐,小声道“难受。”
在这事上,大都是沈裕哄着、伺候她,这次却并没如愿。
沈裕在榻上随性坐了,衣衫松松垮垮,半遮半掩,墨发如流水一般从肩头散下。
幽深的目光落在容锦身上,哑声道“你自己来。”
一直到第二日,容锦从宿醉中醒来,只觉头疼欲裂。
她扶着昏昏沉沉的额头,好一会儿,昨夜那些零碎的记忆才逐渐浮现,随即从脸颊红到了耳垂。
“既醒了,再喝些醒酒汤吧。”
沈裕的声音响起。
他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