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3 / 4)

外室她不干了 深碧色 8323 字 2024-01-24

“我这个年纪,不中用了。”沈老爷子无力地摆了摆手,仿佛说一句话就得喘口气,“也别同你伯父计较,是我自己的意思。”

他看向沈裕身侧的容锦,叹了口气“这就是你看中的那个”

容锦被看得有些无措,偏过头,看向一旁的沈裕。

沈裕惜字如金道“是。”

沈老爷子又叹了口气,仿佛为此事发了不少愁,缓了缓才又说道“从前我拦着你爹,如今不拦你”

“你既喜欢,索性过了明路,不必藏着掖着。”

“你也别总往别院跑,该回来就回来吧,总是一家人。”

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容锦听着都替他难受,也知道他不能如愿。

毕竟沈裕可不是像当年沈将军那样,一门心思喜欢了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子,老爷子当年为此大动干戈,如今到老心软了,却也想岔了。

沈裕笑了声,与老爷子恳切的态度天差地别,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反问道“一家人”

容锦从这话音中听出些蹊跷,但毫无头绪,沈老爷子却是变了脸色。

沈裕留意着他的反应,收敛了笑意“锦锦,你出去。”

容锦还记得沈裕那句话,打定主意当个听话的哑巴,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顺道替这对祖孙带上了门。

房中愈发昏暗,沈裕那张俊秀的脸,此刻竟透出几分狠戾。

沈老爷子从未见过沈裕这副模样,看得心中一惊,甚至隐约有些后悔叫人送信将他唤来“行止,你”

“我这回来,其实也有一桩事想向祖父请教。”沈裕负手而立,垂眼看着病榻上垂垂老矣的老人,“当年梵天原事变,我父兄葬身其中,真的全然是废太子一脉的手笔吗”

沈老爷子听到“梵天原”三字时,呼吸一滞,已经有些喘不上气,等到听沈裕问完,更是险些昏厥过去。

他身体颤抖得像是狂风中的微弱烛火,仿佛下一刻就会熄灭。

沈裕竟又笑了。

在这空旷而幽闭的内室之中,分外刺耳。

沈老爷子知道自己的失态已经是无声的回答,闭了闭眼,喃喃道“我,我不清楚”

“您知道,只是不愿面对,”沈裕身后的手逐渐收紧,缓缓道,“所以才会搬到此处。”

从前那些想不通的事情,都有了解释。

沈裕看着他干枯如柴的手腕上那串佛珠,又问道“伯父是您的儿子,我父亲亦是。这些年,您一直这么躲着,自欺欺人,没想过给他们一个公道吗”

沈老爷子苍老的眼中淌下两行泪,嘴唇颤抖着,却怎么都说不出话。

沈裕了然道“因为您失去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另一个,更何况伯父还是您那位红颜知己生下的,那一脉自是比我们金贵。”

沈裕自小就知道,自家祖父的心是偏的。

他少时曾为此愤愤不平过,后来年纪大了见得多了,便不再为这种事情挂怀。毕竟京中世家大都这样,稀里糊涂也就过了。

可他这么想,并不意味旁人也会如此,一个世袭的爵位就足够翻脸。

当年威震一方的安平军折得那般惨烈,因为仇敌想要他们死,而那些道貌岸然之徒,也要他们死。

那夜在刑牢之中乍闻内情,沈裕曾震惊动怒,以致于牵动旧伤,费尽周折才保下这条命。

如今站在这里,亲口讲述,竟还算是心平气和。

沈老爷子从他平静的表象下窥见了凶险的苗头,颤声道“行止,你想做什么”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沈裕语气温和,仿佛是在闲聊今日天气如何,“更何况,还是三万条性命。”

他原本也该死在荒原之上,被秃鹫、野狼吞食,是将士们拼死保住了他的命。

哪怕他如今拖着一副千疮百孔的躯体,提不起长枪、骑不了战马,再不是当年众人钦佩又爱护的“少将军”,也总该想方设法给那些亡魂一个交代。

下毒手之人该死,所有推波助澜的人也不该放过。

他从血海之中爬出来,不就是为此吗

“你疯了不成”沈老爷子见他转身要走,连忙探身,枯瘦如爪的手攥住了沈裕袍袖的一角,语气中带了些哀求,“你们血脉相连,他是你的长辈,岂能、岂能”

岂能同室操戈

听到“长辈”二字,沈裕嗤笑了声,倒是想起前几日的事情。

那日成英护送容锦回来,如实讲述了在容家时发生的种种,言辞之间颇有感慨,没料到容锦一个看起来柔弱的姑娘,竟毫不拖泥带水,说断亲就断亲,也不顾及自己的名声。

成英知道容父劣迹斑斑,他也不是迂腐之辈,但对容锦的所作所为仍大为诧异。

因血脉系着孝道,是世人眼中的天理伦常,所有事情都该为此让步。违背者,无论出于什么缘由,都显得离经叛道。

可沈裕却因此高看了容

锦些。

父不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