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卖出去就是交给别人。工厂在秦剑宝的眼睛里是个宝,在总裁的眼睛里却是个包袱。现在,“公司”总裁来到了岸江,对工厂的事儿yidiǎn儿也不表态,却一个劲儿地逼迫秦剑宝搞减下岗,若不是秦剑宝在那儿顶着,工厂早就乱了套了。
不管工厂前景如何工人们的日子还得过下去。这一天,装配车间主任、全劳动模范李金铸刚刚来到车间上班,就看见车间的门下立着一位女子,还以为是哪位工友的妻子来找人的。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女子身着白衣蓝裙,像一位不同寻常的贵夫人或者是千金小姐,怎么看也不像是工友的家属,细细望去竟有些面熟,忙摘了手套迎过去。听着车间机器轰鸣,宝不知所措的女士见李金铸过来,笑道“李主任,还认识我吗你这一穿工作服。我倒没看出是你。”李金铸一下子猜出了她姓郭。是原来公司的女儿,毕业后曾经来车间实习过。就问道“你是郭宁宁你不是去美做买卖了吗怎么回来了回来后是第一次进工厂吧”郭宁宁回答说“进工厂也有几次了,不过像你们这个车间倒还是头次来。”李金铸说“既是第一次来,就领你见识见识吧。”说着就将郭宁宁带到ziji那台老机床前,拿起一截圆钢固定在卡盘上,又将ziji戴的平光眼镜摘下来给了郭宁宁。说“戴上,小心铁屑伤了眼。”郭宁宁就问“给了我,你呢”李金铸说“我有jgyàn,一般不会伤着。”一边说着按下机床上的开关,圆钢立刻随着卡盘飞快旋转起来,郭宁宁也忙将那只眼镜戴上。定下神望去,只见李金铸两手熟练地操纵着进刀架上的手柄,车刀便迅速接近飞速旋转的圆钢,瞬间一条宛若游龙。闪着幽幽蓝光的铁屑从圆钢边缘剥离而出,再细看那圆钢已变出一个优美的弧线。这情景让郭宁宁看呆了,说“真是神了,这么多年了,你的手法还是这么熟练这么硬的铁棒在你手里切面条一般轻松。”李金铸自宝地说“是啊,这宝是我们工人阶级的伟大之处。如今人们都瞧不起工人,他们也不想想,这世上的衣食住行哪儿样离得了工人éiyou工人的双手。人类不又回到了原始社会”
“呵呵,李主任。你说这话不像是一个工人,”郭宁宁仰望着立在对面操作台上的李金铸,笑道“倒像是家了”李金铸也笑了,说“其实,好多家就是从工人脱胎的,只是成了家就不为工人说话了。”郭宁宁说“你千万别当家。”李金铸就问“为啥啊”郭宁宁说“你关了机器我告诉你。”李金铸就把机器关了。两人来到车间外面的合欢树荫下。郭宁宁说“给你讲一个笑话吧。西方某举行说谎大赛,却注明除家外任何人均可参加。一位家认为他们受到了歧视,就质问为何说谎大赛不允许家参加你猜主办人如何回答”李金铸想了想说“不好猜,还是你讲出来吧。”郭宁宁说“主办人便回答他,说这是为了保证大赛的公平。因为参加说谎大赛的都是业余选手,而你们家却是职业撒谎者。”李金铸听了,品出其中的滋味,忍不住大笑起来,说“你放心,只要是我尊重的人,这辈子就别想听到我的谎话。”郭宁宁说“好,这句话我记下了。”
“嗯,家我倒是不敢当。”李金铸接着说,“不过,现在那些家,倒不如我们工人懂得讲。他们讲这个代表、那个代表;岂不zhidào,让工人吃饭是最大的代表、最大的。你看我们公司这一任总裁,就zhidào跟着潮流,减啊,下岗啊,全不zhidào我们那些下岗工人过的是shi日子这不,五个亿的工厂,五千万就卖给私人,要不是秦剑宝力争,这工厂又是资本家的了。我们工人还得吃二遍苦,遭二茬罪啊”
“李主任,这么说,你反对改制”郭宁宁听他这么多牢骚,就追问了一句。
“我不反对改制,可是我反对私有化。”李金铸坚定地告诉郭宁宁,“宁宁,你zhidào吗这个工厂,是我爸爸浴血奋战从敌人手里夺回来的。为这,他连命都奉献了。现在,管理了几十年,为shi再走回头路,让它回到私人手里去”
“李主任,私有化你反对,要是合资呢譬如,与美公司合资”
“啊,宁宁,难道你这次回来,要打这个工厂的主意””不是我打shi主意。”郭宁宁解释说“我是说,ruguo我们的工厂与美公司合作,你会反对吗”
“宁宁,你是公司老的女儿,我们zhidào你是个宝派人。不过,不管与谁合资,都不能侵犯我们工人的利益。我们这些工人辛辛苦苦几十年为工厂奋斗。凭shi一下子就让我们失业下岗之后,生活yidiǎn儿着落也éiyou。”
郭宁宁听到这儿,点了点头,看来,这位全劳模把话沿途到点子上了。ruguonéngu妥善处理下岗职工的福利待遇,的社会矛盾就不会这么尖锐了。
“宁宁,你真想撮合我们厂合资的事情吗”李金铸刨根问底道。
“是啊。李主任。你看,行吗”郭宁宁征求他的意见。
“行是行。可惜,你晚了一步”李金铸turán想起了一个人。
“怎么晚了”
“有个人,yijg打这个厂子的主意了。”接着,李金铸向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