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两位少爷都大了,姑娘怎越发粗心了,您瞧燕子担心的什么似的。”
碧青道“先别张扬,等回去叫李神医瞧过再说。”
冬月道“奴婢省的,姑娘就放心吧,不过,今儿姑娘进宫,可要仔细些,别摔了。”
碧青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我又不是小孩子,用得着你这么嘱咐我啊。”
冬月“姑娘还说呢,不是奴婢提醒,姑娘还迷糊着呢。”
碧青撑了撑下巴“到底好了没,我这脖子都快禁不住了。”
冬月笑道“就好了,这是还在先帝丧期中,不能大肆操办太后的寿辰,虽让命妇进宫,不用按品大妆,不然,那身将军夫人的诰命服,可有的姑娘受了,即便如此,也不能跟平常似的,别一根簪子就出门了,好歹也得戴几件儿过去眼儿的。”
碧青对着镜子照了照,这还过不去眼啊,自己头上这顶金冠,她怀疑得有半斤重,这还是自己争取了半天的结果,要是依着冬月,恨不能把首饰盒子里的东西都插自己脑袋上。
先帝丧期中,不用穿大红,冬月翻箱倒柜的找出来一件淡青的衣裳,样式极简单,没有太复杂的绣花,只是袖口裙边儿用金线镶了边儿,裙摆上是一支水墨清荷,是冰丝的料子,穿在身上凉快又好看,碧青还算比较满意。
说起来,碧青还没见过这位崔太后呢,碧青送上的寿礼是一串沉香木的佛珠,净远老和尚开过光之后,在佛前供了七七四十九天,太后的寿礼令碧青破费了一番心思,不能太轻,亦不能太重,最后碧青选择送这串佛珠,毕竟太后礼佛,送这个应该算合适。
碧青只来过清宁宫,还是晚上,只记得一进进宫门,仿佛走不完,如今跟着宫里的嬷嬷一路进去,才算看清楚,斗拱飞檐,瑞兽成行,正是五月,宫苑内奇花异草美不胜收,只不过,有些空荡荡的,即便繁花似锦,也让人觉得有些冷清。
引路的嬷嬷暗里打量碧青,这位就是武陵源的将军夫人,王记的当家人,倒是没想到如此年轻,而且,以这位的姿色,恐怕即便在这后宫中,也难找出第二位来,皇贵
妃的姿色算顶尖了,可跟这位一比,不知怎么就觉得差了那么点儿什么,或许是亲切,这位虽没说什么话,可举手投足都透出一股子亲切,让人不知不觉就想接近。
嬷嬷忍不住道“夫人,前面就是慈宁宫,一会儿给太后磕了头,夫人就能出宫了。”
碧青点点头“多谢嬷嬷提点。”看了冬月一眼,冬月会意从袖子里拿出个牌子塞在她手里,扶着碧青进了慈宁宫。
嬷嬷拿着手里的牌眉开眼笑,这位不止亲切,还大方,别看这块牌子,可是比多少赏钱都难得,这是王记打折的牌子,京里没人不认识,上头刻着几,就能打几折,自己这个刻着五,哎呦,造化,造化,以后再去王记买东西可就能便宜一半了。
慈宁宫磕头的命妇真不少,目测有二十几个之多,碧青一贯跟这些贵妇没什么来往,故此,也不认识,宫里规矩大,没人敢说话。冬月留在外头,自己跟着慈宁宫的太监总管进去,把寿礼呈上,跪下磕了头,听见叫起,才站了起来。
碧青故意站在最后,没抬头,余光却看见了坐在一边儿的慕容湛,金冠黄袍,当年的东宫太子已经成了大齐天子,本来就不拘言笑,如今仿佛更威严了。
崔太后旁边的嬷嬷低声道“最后靠着殿门站的那位就是武陵源的将军夫人沈氏。”
崔太后倒颇有些意外,不禁看了儿子一眼,自己的两个儿子跟这沈氏多有牵扯,老九就不用说了,都快把武陵源当家了,这么多年在百越都没说回来看看自己,王家一出事,忙着就赶了回来,护着王家,不惜把私纵死囚之罪往自己身上揽,可见沈氏在老九心里地位。
而且,说起来,沈氏还是他们崔家的大恩人,没有她当初的胆大包天,恐怕崔家真的断子绝孙了,如今还能留下凤林,实在该谢她,凤林叫她一声师姑,那份孺慕之思,便自己都看得出来。
更何况,一向冷心冷清的皇上,对她也多方维护,还有逊儿,才去了武陵源几天啊,一回来开口闭口都是武陵源怎么怎么好,倒真没想到会如此年轻,且颇有姿色。
只不过,脸色瞧着有些白,莫非不舒服挥挥手“劳动你们还来给哀家磕头拜寿,先帝丧期未过,哀家就不设宴了,散了吧。”
碧青松了口气,早上没吃几口饭,天热,又在宫里走了这么半天,实在有些难过,跟着众人出了慈宁宫,冬月见她脸色吓了一跳,忙扶着她在廊凳上坐了,拿着帕子给她擦了擦汗“姑娘觉着哪里不好,莫不是受热了吧。”
碧青摇摇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先出去再说。”实在不舒服,接燕子的事也只能先放放了。
刚站起来,就见侧面过来一人,近了,方看出来是苏全,苏全微微躬身“老奴给沈姑娘请安。”如今苏全可是大内总管,自己哪当得起,侧身道“不敢,苏总管这是”
苏全“,皇上遣老奴来请姑娘。”
碧青一愣,虽说自己也想找个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