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贵伯道“姑娘,苏总管来了。”
碧青回身,果然是苏全,苏全微微躬身“殿下叫老奴来请姑娘,说正好遇上,有些事儿要跟姑娘商量,殿下在城楼上呢,姑娘请随老奴来。”
碧青愣了愣,跟着苏全走了,上了城门楼子给慕容湛见了礼,目光就落在城下,这里视野开阔,能清楚看见出城的大军,碧青扶着城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大郎,等大军都出去了,不禁有些黯然。
忽听慕容湛道“你来的晚了些,王将军是主帅,需先出城的,城楼上风大,你这身子月份大了,可不能着寒,下去吧。”
碧青点点头,下了城楼,想起苏全刚的话儿,忙道“太子殿下有何事要吩咐臣妇的吗”
慕容湛刚要上轿,听见她的话目光闪了闪,道“那天老九送来的那个叫粉条的吃食,我吃着甚好,叫人去外头寻了说没有,你哪儿若是有,回头可否送一些来。”
碧青没想到他要跟自己说的事儿就是这个,点点头“回头我叫小五送过去。”
慕容湛“如此劳烦了。”转身上轿走了。
碧青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冬月道“姑爷走了,外头冷呢,咱赶紧回去吧。”
碧青方才回神,碧青没回师傅的小院,而是去了外城小五哪儿,想看看狗娃子,车停在门外,碧青刚下来,狗娃子就窜了出来,刚要往碧青身上腻乎,被后头赶过来的杏果儿一把抓住“你姑姑身子重了,可不能冒失。”
狗娃子这才站住脚,盯着碧青的大肚子道“怎么小妹妹还没出来”
碧青笑着摸摸他的头“快了。”杏果儿扶着碧青进了屋,坐在炕上,出去在外间屋的灶膛里拨开了火添了几块炭。
碧青道“你这屋子够暖和的了,不用再烧了。”
杏果儿道“小五是个不怕冷的,狗娃子小孩子家火力壮,平常日子,我把炕烧太热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这爷俩就没完没了的翻腾着闹渴,我就不敢烧太热了,嫂子月份大了,身子重,热些无妨,可着不得晾,不过一把炭的事儿,也不费事儿,这眼瞅就晌午了,也该做饭了,嫂子既来了,晌午可不许走,就在家里吃,我没嫂子的好手艺,在武陵源住的那几天,倒是跟着王大娘学会了炖肉,铺子里有个伙计,开春的时候家里种了好些豆角茄子,吃
不了晾成了菜干,前儿给了小五一口袋,正好吃,还有咱家的粉条子,搁在肉里头小火儿炖一会儿,香着呢。”
狗娃子忙点头“可香了,姑姑真的,俺娘炖的肉可香了。”说着还忍不住吧嗒吧嗒小嘴。
碧青笑了,拉着狗娃子到跟前仔细瞧了瞧,衣裳不是新的,可干干净净,没一点儿破的地方,头上一顶兔毛边儿的棉帽子,把两个耳朵都能盖住,瞧着就暖和,脚下是双新做的棉鞋,油布面儿,厚厚实实的。
再瞧小脸,圆滚滚红扑扑,一看就是个皮实小子,叫冬月把从冀州捎来糖拿过来,碧青刚打开油纸包,狗娃子眼睛都亮了,眼珠子直勾勾盯着包里的糖,哈喇子都快滴答下来了。
碧青拿了一块塞到他嘴里,剩下的包好递给杏果儿“你收起来,别叫这小子找着,一天给他两块解解馋就好,要是由着他的性子,这一包一会儿就没了,倒不是怕他吃,是怕糖吃多了坏牙。”
杏果儿点点头,忽听外头一个孩子的声儿“狗娃子出来玩不”
“哎这就来。”狗娃子应一声就要往外跑,给杏果儿抓住,给他戴好了帽子“姑姑来了,也不说老实的跟姑姑说说话儿,这么大冷的天还出去跑。”
碧青知道狗娃子玩心大,笑道“玩去吧。”杏果儿又嘱咐“就在跟前,别跑远了,有生人跟你说话就喊娘。”狗娃子应着跑了。
杏果儿摇摇头“天天都恨不能在外头玩,也不嫌冷,偏偏旁边儿邻居家也是俩小子,跟他边边儿大,这凑到一块儿,玩起来就没个累的时候。”
碧青笑道“这么大的小子正是皮呢,等大些就好了。”
杏果儿道“这儿不是咱们武陵源,我就怕有拍花子的,一眼瞅不见,让坏人拍了去,可怎么好。”
碧青道“放心吧,这离着兵营不远,拍花子的再不长眼,也不敢往这儿来,再说,对面就有个卖烤番薯的长摊,胡同口还有个杂货铺,眼看着呢。”
杏果儿道“小五也是这么说,说对面卖烤番薯的是咱们冀州人,今年家里番薯收的多,拉到京城来摆了个烤番薯的摊子,还别说,真有不少人买呢,胡同口杂货铺子的两口子也是和善人,那位婶子一看着我出去,就上赶着过来说话,说她家两个小子大了,家里有个什么力气活儿,就招呼一声,很是热情呢。”
碧青道“刚从哪儿过来瞧了一眼,那铺子里好多东西,都是从咱们王记进的,估摸是认识小五,想着从咱家
进好货,自然要跟你客气。”
杏果儿恍然大悟“先头我还说怎么这么和气,原来如此。”
碧青道“都是平头老百姓,没坏心眼子,这儿不是什么好地段,在这儿开铺子,也就勉强混口饭吃,不容易